
“景行,你說真的?”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他眉頭微蹙,像是對我這句質疑感到不滿。
“朝朝,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的命現在就在你手上。”
“難道這三年,你對我的愛都是假的嗎?”
他開始輕咳,虛弱地靠在床頭,仿佛我再多問一句,他就會當場離世。
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陸景行的媽媽,張嵐,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撲到床邊,握住陸景行的另一隻手。
“兒子!你感覺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媽,我沒事。”陸景行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卻瞟向我,“就是朝朝......她好像不太願意。”
張嵐的目光瞬間像刀子一樣紮在我身上。
“夏朝朝,你什麼意思?”
“景行都要沒命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五十萬而已,我們景行這三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這筆賬怎麼算?”
我氣笑了。
“阿姨,我們是AA製,他沒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錢。”
“放屁!”張嵐的聲音尖利刺耳,“讓你做飯洗碗,那是看得起你,給你機會表現!”
“讓你住進我們家付一半房租,那是給你臉了!多少女人想貼錢進來我們都不要!”
“我們家景行這麼優秀,肯跟你談戀愛,就是你天大的福氣!”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
“現在要你出錢救命,你就推三阻四!要你一顆腎怎麼了?女人有兩顆腎,少一顆又死不了人!”
“我們養了你三年,就當是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了!”
養育之恩?
我每天下班衝回家,買菜做飯洗衣拖地,伺候他們母子。
而陸景行,翹著腿在沙發上打遊戲,等我把飯菜端到他麵前。
張嵐更是連碗都沒洗過一個,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免費服務。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養育之恩”。
我看著這對母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終於徹底明白了。
我不是陸景行的女朋友。
我隻是他們家預購的一個器官容器,一個免費保姆。
現在,到了取貨的時候了。
陸景行還在旁邊虛弱地幫腔:“媽,你別這麼說,朝朝隻是一時想不開。”
他轉向我,眼神裏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失望和哀求。
“朝朝,就當是為了我,好嗎?”
我看著他表演,心底一片冰冷。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也對張嵐,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