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引起火災，是我背著她死裏逃生。

可所有人都圍在妹妹的病床邊，沒人看我一眼。

我雙臂重度燒傷，疼到死死咬住手背卻還是不小心發出嗚咽聲。

媽媽雙眼猩紅，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你還有臉哭？”

“為什麼不好好看著妹妹？”

“該毀容的人是你，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姐姐。”

妹妹從此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受不得任何刺激，家裏更不允許出現鏡子。

那天，我將全校第一的獎杯仔仔細細用衣服包好。

迫不及待想告訴媽媽。

我還沒開口，突然被妹妹撞了一下。

獎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照出妹妹燒傷的臉，她的情緒瞬間崩潰。

媽媽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你非要逼死妹妹才甘心嗎？”

全家人都哄著妹妹，嘴裏不停咒罵我這個壞姐姐真該死。

我默默盯著地上鋒利的碎片。

隻要我死了，所有人都會開心吧。

......

妹妹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捂住臉，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姐姐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嘲笑我是一個嚇人的怪物。”

媽媽跪在她麵前，一邊撫摸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

“不是，星星才不是怪物。”

她頓了頓，語氣裏盡是遺憾，“所有人都很喜歡星星阿。”

以往逢年過節，妹妹都會穿上媽媽買的公主裙在所有長輩的誇讚下翩翩起舞。

有人揶揄讓我也上去表演。

媽媽的目光淡淡掃過我，“她呀，她就算了吧。”

然後抱起妹妹笑眯眯地親一口。“不是誰都像星星這麼漂亮。”

火災後，家裏越來越冷清。

一家人出去，背後也總有一群人竊竊私語。

“喏，就是那個小女兒臉給燒毀了。”

“那真是可惜，她還總嚷嚷著她女兒能當童模呢，現在倒不吱聲了。”

媽媽把所有的痛苦全部歸咎於我這個當姐姐的不盡責。

我在家裏從來都不敢笑，也不敢哭，甚至不配在受傷時喊疼。

可即便這樣，也還是不知道下一秒又會因為什麼事刺激到妹妹。

然後，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

就像現在。

媽媽拎著竹條撞開臥室門，我正坐在地上一塊塊拚起獎杯碎片。

我熟練地撩起衣袖，仰起臉小心翼翼問道。

“媽媽，打完了可以送我回姥姥家嗎？”

“你答應過隻要考了全校第一就能滿足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