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別墅去找療養院,想把自己修好。
可夜幕很快降臨,又冷又餓,胃裏空得發慌。
手腕的傷口也火辣辣地疼,傷口周圍紅腫起來,身體也開始發燙。
我縮在一家畫廊緊閉的後門屋簷下,冷得瑟瑟發抖。
求生的本能讓我不顧一切地在旁邊的垃圾桶裏翻找。
終於,我翻到半塊幹硬的麵包,上麵還沾著些不明的汙漬。
我狼吞虎咽地塞進嘴裏,顧不上那股酸腐的味道。
恍惚中我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姐姐貪玩走丟了。
蕭澤南發瘋一樣找了她整整一夜。
當他見到我的時候,一把將我抱進懷裏,我卻並沒有拆穿他。
他顫抖著說:
“未央,以後不許再亂跑了,我會擔心的。”
從那以後,他走到哪裏都牽著姐姐,我都以為他一直把姐姐當成了我。
一束刺眼的車燈劃破黑夜,徑直照在我臉上。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蕭澤南走過來,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
他一眼看到我手裏那半塊臟兮兮的麵包,衝過來,一把將麵包打掉。
“楚書然!你就這麼喜歡作踐自己嗎?!”
他眼中翻滾的,不是我曾奢望過的心疼和擔憂。
是滔天的憤怒。
是深入骨髓的厭惡。
我被他嚇得渾身發抖,像一隻淋透了雨的小動物。
我仰著頭,怯生生地看著他,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澤南哥......療養院......怎麼走?”
這句話,好像比什麼都更能刺激他。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下一秒,他彎腰,粗暴地將我一把扛在肩上。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把我重重地塞進冰冷的車後座,然後摔上了車門。
“你連家都找不到,還想去哪兒?”
“給我安分點!”
回到家,他沒多看我一眼,直接把我扔進我的房間,然後從外麵反鎖了房門。
“哢噠”一聲。
我徹底失去了自由。
就像當年綁匪把我們關在一間黑屋子裏是一模一樣。
我像瘋了一樣拍打著門板,哭著求他。
“放我出去!澤南哥,放我出去!我害怕!”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
過了很久,我趴在冰冷的門板上,隱約聽到他對家庭醫生的說話聲。
他的聲音疲憊而沙啞。
“她的病越來越重了,必須看緊點,不能讓她再跑出去。”
醫生歎了口氣,勸他。
“蕭先生,這樣把她關起來,隻會加重她的病情。”
“她需要的是接觸外界,而不是徹底封閉。”
蕭澤南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走了。
然後,我聽到了他最終的決定。
“正好明天公司有個周年慶酒會,我帶她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