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女兒不能要了。
我改變主意,徑直走進衣帽間,打開幾個巨大的行李箱,開始動手收拾。
她的一切我都塞進去。
行李箱一個接一個被填滿,鼓鼓囊囊,幾乎要炸開。
女兒洗完澡出來後疑惑地看向我:“媽,你幹嘛?我們隻是去幾天而已,你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搬家啊?”
我看著她,這張青春洋溢的臉,穿著幾千塊的睡袍,用著上萬的護膚品。
她享受著我提供的頂級物質生活,卻出口就是“生物媽”“控製欲”“要愛不要錢”。
我拉上最後一個箱子的拉鏈,直起身:“嗯,有可能不回來了。”
她眼睛“唰”地亮了,幾乎是蹦了起來,歡呼道:
“真的嗎媽?我們要移民了!我早就說了嘛,根本不用那麼辛苦學什麼托福雅思,我又不是學習機器,直接移民不就好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不是阿爾卑斯山的雪,而是山河四省奶奶家自建房。
她的戶口將從繁華的魔都,遷到那個她隻在新聞裏聽過以高考艱難著稱的省份。
我獨自回上海後,律所的工作依舊忙碌。
可蔣晏他看出了我的心神不寧,在一次晚餐後,握著我的手輕聲問:“是不是擔心嘉兒?”
我疲憊地靠在他肩上,將心底那個盤旋已久的打算說出來:“我在想......或許我們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蔣晏是個著名大提琴演奏家,他溫柔儒雅,我們交往多年。
蔣晏卻沒有立刻欣喜,反而沉穩地勸我:“思南,我理解你的失望,但嘉兒畢竟是你的女兒。我們要考慮她的感受。”他擔憂地看著我,“而且你年紀不小了,懷孕生產不是小事,我心疼你的身體。”
此時手機打來一通電話。
接通瞬間,嘉兒的哭聲震天響:“媽!我要死了!讓我回去吧!求你了!這不是人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