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艾雪薇曾是科研界公認的金童玉女。
從校服到婚紗,兩家世交,所有人都說,我們是愛情最美好的模樣。
直到訂婚宴上,她父親和我母親被捉奸在床的視頻傳遍全場,逼得她母親跳樓自殺。
一夜之間,愛人變仇人。
她強嫁我,奪我家產,逼死我媽,又用我殘疾的爸爸逼我簽下諒解書。
我們互相折磨,她出軌我兄弟,我就約她閨蜜。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生一對,連恨都要糾纏到死。
直到我確診漸凍症,想放彼此自由。
她卻摟著我兄弟回:“想離開?除非你死!我懷孕了,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幸福。”
她不知道,我真的快死了。
......
我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親眼見過艾雪薇了,但關於她和秦輕塵的消息,卻總能無孔不入地鑽進我的耳朵。
她為他豪擲千金拍下限量名表,她包下整座雪山陪他慶生,她讓旗下所有商業廣場的巨幕輪流播放他們的求婚儀式......
世人驚歎於她的寵溺,豔羨著秦輕塵的幸福。
直到今天,我聽見她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熟悉的冰冷與嘲弄:
“方牧,別想用離婚威脅我,我知道你最近和楊悅可搞在一起?還沒玩夠?”
“你有什麼資格提離開?我告訴你,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怎麼給他和孩子幸福的,而你必須一輩子痛苦。”
心口像是被鈍器狠狠砸中,悶痛蔓延開來。
即使早已千瘡百孔,聽到她親口說出她為別人孕育生命、構建家庭,那殘存的一絲絲妄念,還是被徹底碾碎。
我攥著手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卻刻意放得輕緩,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恭喜啊,艾總終於要當媽媽了。”
電話那頭似乎頓了一下。
我繼續道,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那我們離婚不是正好,我給秦輕塵騰位置。正好悅可也在我身邊鬧了很久了,我也該給她一個名分,不能總委屈了她。”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沒有歇斯底裏的咒罵,沒有惡毒的詛咒,隻是這樣平淡地說出祝福的話。
這不是我,不是那個愛她如命的方牧。
她嗤笑一聲,語氣陡然變得尖刻:
“方牧,你這種被我玩爛了的貨色,楊悅可也肯要?”
“看來我這姐妹是真傻了。改天我得好好跟她聊聊,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非要撿我不要的?”
“就你媽那遺傳下來的拈花惹草的根,我可不能眼睜睜看我姐妹跳這火坑!”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紮進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我恍惚想起,很多年前,她將我緊緊摟在懷裏,在我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世界上最好最單純的男人,她會用一輩子守著護著我,不讓任何人傷害我。
時過境遷,用最惡毒的言語踐踏我,連同我已故母親一同羞辱的,也是她。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的哽咽,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更堅定些:
“我對悅可是認真的。我已經打算辭去研究所的工作,安心在家陪老婆孩子。”
“辭職?”
她的聲音裏透出明顯的驚訝:
“你那麼喜歡物理,那些成就,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的夢想呢?”
“夢想?”
我輕輕反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你不也一樣嗎?放棄了當醫生,這證明那些胡話,隻是學生時代的一場夢罷了。”
“我放棄,自然是覺得另一種生活更值得。悅可她很愛我,我......也一樣愛她,舍不得總是忙於工作,錯過和她相處的時光。”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秦輕塵撒嬌的聲音:
“雪薇姐......寶寶都踢你了,你快躺下休息,別說話了......”
我的話語戛然而止,沉默在電話兩端蔓延。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楊悅可拎著保溫盒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泛紅的眼眶和強裝鎮定卻仍在微顫的手指。
她眉頭立刻緊鎖,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從我手中拿過手機,對著那頭冷聲道:
“艾雪薇,方牧以後由我照顧,請你不要再打擾他。”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