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穿越了,成了一個婢女。
為了活下去,我舍棄自尊和夢想,朝著公子搖尾乞憐。
我成了一個妾,慢慢被這個時代同化、腐蝕。
最終,我成了一個極具封建主義、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可就在35歲這一天,我看見天上飛過一架飛機。
1.
我叫蔣楠,今年二十二歲,是哈佛研究生,是同屆最為出色的學生,致力於攻克癌症的研究,是導師最為得意的學生,她堅信我一定會成為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依舊叫蔣楠,他們說我今年十八歲,是林府一個粗使丫鬟。
我穿越了,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起初我並不相信,直到我同宿舍的一個丫鬟僅僅因為聲音大了點,就被少爺以驚擾到少夫人為由打了二十大板。
我看著她被拖回來,刺眼的紅、濃重的血腥氣在我的眼前炸開。
因著少爺的吩咐,她沒有藥用,不能叫大夫。
我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草草給她上了藥。
她哀嚎了一整夜,我縮在被窩裏瞪著眼睛也聽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死了,我不敢去看,看著她的屍首草草被裹起來,說是隨便找了個亂葬崗丟了。
而我也因為給她上藥挨了十個巴掌,臉火辣辣的,一下子就腫得老高,還被罰不能吃飯。
我從未受過這種委屈,瞬間就流了淚,但在旁人嚴肅的目光中硬生生憋了回去,縮在床頭捂著咕咕叫的肚子不敢哭。
同宿舍一個叫春杏的丫鬟偷偷摸摸塞給我一個饅頭。
“吃吧。”她溫柔地笑著,眼裏帶著對我的心疼,“我知道,你是心善。”
我搖搖頭,不敢吃,怕她受罰。
春杏摸著我的腦袋說,“沒事,隻要你不說,沒人知道。”
我看了眼春枝的位置,現在已經空蕩蕩,但我的耳邊充斥著她的嚎叫聲。
春杏憤憤道,“那是因為春枝死前不老實,向嬤嬤說了你。”
我震驚,沒想到自己的善心居然給自己招來禍患。
春杏便告訴我,“現在這個時代,我們這些丫鬟命如草芥,是斷斷不可違背主家命令,也不可輕信旁人,與他們太親近,反倒害了自己。”
我愣愣地看著春杏,想要反駁,“人生來平等。”
春杏搖頭笑笑,沒再多話。
我想跑。
我還是不信自己穿越了,想跑到外麵看看。
我從狗洞裏爬了出去,跑到街上。
很晚,沒有人,我匆匆地跑著,卻被一支箭瞄中額頭。
我看著馬上的官兵,死亡的恐懼籠罩住我,我哆嗦著聲音撒謊,“我是林府少夫人,我外出辦事,你們休要攔我!”
官兵走了下來,上上下下掃了我一眼,他踮起腳狠狠踢在我的肚子上。
輕蔑的笑聲從頭頂傳來,“丫鬟就丫鬟,一臉賤骨頭的樣子,還敢冒犯夫人,來人,把她押回林府。”
我沒能掙脫開他們,被他們架著回了林府。
我的月錢全沒了,甚至挨了三板子,那痛是痛到骨子裏,像是要把我的靈魂打出來一樣。
我不想像春枝一樣死掉,我在現代還有爸爸,我不能死。
忍著劇痛上了藥,每天還得跑去打掃庭院,學著別人的禮儀和語氣,慢慢適應了林府的生活。
但心底總有一個聲音,我不應該是這麼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