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上前一步,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當時躺在產床上,哭著求我千萬別告訴你當時的男朋友......那副可憐樣子,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呢。”
說完她猛地轉過頭看向一旁臉色鐵青的顧川,故意拖長了語調,
“哦......對了,我怎麼忽然記起來了......當時陪你來的那個男人,好像......不是現在這位先生吧?”
蘇荷雙手抱胸,下巴微抬,
“今天你就是把整個產房都砸了也改變不了事實,我勸你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周圍那些原本帶著同情目光的人瞬間變了臉色。
一個大嬸撇了撇嘴,
“就是,做了就承認唄!”
旁邊有人附和,
“人家助產師跟你無冤無仇的,還能故意汙蔑你不成?”
大家看著我,眼裏都是鄙夷和嘲笑。
我用餘光瞥了一眼顧川,他正低著頭,嘴角卻若有若無地勾起一絲弧度。
怎麼不可能?
這世上多的是精心設計的“巧合”。
上一世也是這樣言之鑿鑿的質問,我百口莫辯,隻能不停跟大家解釋著,可這一世,我憑什麼自證?
還沒等我開口,顧川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方悅!你他媽還沒鬧夠嗎?”
他死死盯著我,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我的臉,我們顧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他陰沉地瞪了我一眼,直接把我送回了病房,趁他出去繳費空檔,我從包裏摸出那個原本用來記錄生產的微型攝像頭,迅速塞進女兒包被的夾層裏。
顧川回來後黑著臉,
“護士說帶孩子去做個常規檢查,很快回來。”
我虛弱地點點頭,可門一關上我立刻抓起手機,屏幕上那個隱秘攝像頭的定位光點一直在移動,最後它停在樓道最盡頭的病房。
而檢查診室明明在一樓。
一股寒意瞬間竄上脊背,我強忍著下身的劇痛掙紮著挪下床,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我扶著冰冷的牆壁,一步一步挪向那個房間。
隔著門板顧川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卻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寵溺,
“別心急,再等等......”
一個嬌柔的女聲帶著哭腔打斷他,
“我們的女兒什麼時候才能換回來?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隻要DNA報告出來......”
顧川的聲音冷靜得殘忍,
“方悅那個蠢女人,剛生完孩子虛弱得像灘爛泥,爸媽早就去世了,她拿什麼跟我鬧?我說她生過孩子她就生過!我讓她淨身出戶她就得淨身出戶!如果不行......”
顧川摟住女人的肩膀,
“咱們就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她的一切都是咱們一家三口的。”
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摳進門框的油漆裏。
這時蘇荷的聲音突兀響起,聲音裏帶著諂媚,
“顧先生放心,病曆我準備好了。等結果一出,我就立刻作證說她之前確實在我這兒生過兩次,證據鏈齊全得很!”
她頓了頓,發出一聲冷笑,
“到時候,白紙黑字擺在那兒,誰還會在乎是真是假?就是我弟弟的事......”
顧川揮了揮手,
“包在我身上!”
顧川摟住病床上剛生產完的女人,可在下一秒,他在提起我的名字時,語氣裏卻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那個方悅,每次碰她我都惡心得想吐!要不是為了她爸媽留下的那筆遺產,我怎麼會忍著惡心跟她上床,還讓她生下孩子?茹茹,我最愛的是你啊…”
我站在門外,身體上的疼痛卻趕不上內心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血痕,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腦海裏不受控製地閃過顧川向我告白的場景,他捧著我的臉,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信誓旦旦地說,
“悅悅,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他當時甚至舉起手,故作嚴肅地發誓,
“如果我顧川將來有半點對不起你,就讓我切腹自盡,不得好死!”
原來那些炙熱的情話是假的。
那些小心翼翼的嗬護也是假的。
“顧川,那我就等著看,你是怎麼讓我淨身出戶,讓我永遠消失的!”
第二天一早,顧川猛地一腳踹開病房門。
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將虛弱的我狠狠從病床上拽了下來,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方悅!你他媽跟我說!這野種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