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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打電話三個字，蘇荷明顯一愣，肩膀瞬間繃緊。

我眼角餘光掃向顧川時，竟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蘇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梗起脖子，下巴抬得老高，

“你還想打電話？明明是你先騙你老公說是頭胎！你個騙子還有臉告狀？”

我沒有順著她的話辯解，反而迎著她挑釁的目光，冷冷地開口，

“你說我不是頭胎，證據呢？”

我不緊不慢地拿起一旁的手機，在她眼前緩緩晃了晃。

“拿不出證據的話......我可要找你的領導好好談談了，畢竟......你剛才說的每一個字，我可都清清楚楚地錄下來了。”

蘇荷的目光不易察覺地掃向顧川。

下一秒顧川便快步上前，一把攬住我的肩膀。

他俯身湊近我耳畔，聲音刻意放得又低又柔，

“悅悅，別激動，你看孩子臍帶還沒處理完呢，我們先回病房，後續再處理這件事？好不好？助產師也就是隨口一說。”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盯住他這張寫滿關切的臉，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突然湧入了腦海。

明明家門口就有一家口碑不錯私立婦產醫院，他為什麼非要千方百計、大費周章地帶我來這裏生產？！

現在又讓我不要計較？他們想捂住我的嘴，想把這場汙蔑輕輕揭過？我偏不！

我咬緊牙齒，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掙開他的手臂，扯著嗓子嘶喊，

“憑什麼！她一個助產師，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斷定我生過孩子？還一口咬定是兩個！她這是汙蔑！我不服！！”

我側身用整個後背護住女兒的嬰兒床，隨即抬腳狠狠踹向一旁的金屬推車！

“哐當......嘩啦！”

推車應聲翻倒，裏邊的器械、紗布、藥瓶瞬間撒了一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大家！都來看看！都來評評理！”

我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哭喊起來，身體因為動作過大而劇烈顫抖。

這巨大的動靜立刻吸引了隔壁幾個產房的家屬，不少人擠在門口探頭張望。

一位頭發花白的大媽皺緊眉頭，上下打量著我，撇了撇嘴，

“閨女，剛生完孩子，你這是鬧什麼呀？”

我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劇痛瞬間逼出了蓄滿眼眶的淚水。

我伸手指向臉色發白的蘇荷，聲音帶著哭腔，

“她......我拚了命生下孩子，就因為我生得快，這位助產師就說我是‘二手貨’！當著我家人的麵，罵我不是頭胎，是裝純！”

大媽臉色一變，急忙追問，

“你生了多久？”

“十分鐘......”

我哽咽著回答。

隻見大媽雙眼猛地瞪圓，咬牙切齒地罵道，

“放她娘的屁！我兒媳婦頭胎，從發動到生出來才六分鐘！照她這混賬說法，我老林家娶的豈不是......”

她話沒說完，猛地跺了跺腳，抬手指著蘇荷，

“你…你…最好是他媽瞎說的！”

隨即罵罵咧咧地轉身擠出了人群。

蘇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抬腳就想追出去解釋。

我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蘇醫生，你急什麼？”

我抬高音量，確保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你不是一口咬定順產快的都不是‘原裝’嗎？我這是在幫你啊，幫你把你這套了不起的判斷標準好好傳播出去，讓大家都見識見識！”

蘇荷冷哼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視線輕飄飄地掃過產房外圍觀的人群，最後定格在我臉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方女士，你口口聲聲說我汙蔑你，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檔案室，把你前兩次在我們醫院的生產記錄調出來，當眾給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