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南煙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搖晃著就要離開。
本能是不會騙人的。
就像曾經他們車禍,千鈞一發的時候,傅聞聲本能的護住他。
激烈的爆破聲裏,他的心跳那麼清晰的傳進她耳朵裏,即使不發一言,她也知道他愛她。
可現在,他的愛換人了。
“南煙。”
傅聞聲按住她的肩膀,眼神裏罕見帶著幾分愧意。
“我送你去醫院。”
“啊!”
白輕輕突然驚叫一聲,引得傅聞聲轉過頭。
他看著她紅腫的腳踝,本能的蹙起眉。
“你也一起去。”
白輕輕眼眶泛紅,嘴唇咬得死緊。
“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謝你。”
傅聞聲卻仿佛被她逗笑。
“好,我知道你恨的想殺了我。”
“可你受了傷怎麼報複?聽話,和我去醫院。”
許南煙抬起頭,看著他唇邊的笑。
那麼寵溺,那麼關心。
他似乎忘了身邊還在流血受傷的許南煙,那滿地的鮮血,甚至比不上白輕輕微紅的眼眶。
許南煙甚至有些恍惚,明明曾經她劃破一條傷口,傅聞聲都會無比心疼,可如今她重傷,他也隻沉浸在和白輕輕打情罵俏。
多可笑啊。
傅聞聲似乎意識到什麼,收起笑意。
他打開車門,將許南煙扶了進去,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補償。
可她已經不在意了。
到了醫院,醫生皺眉幫許南煙處理傷口。
“槍傷很深,可能會影響神經,千萬不能沾水,好好休養。”
不遠處,傅聞聲正在幫白輕輕噴藥。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泛紅的腳踝上輕揉,語氣卻帶著說教。
“你不是答應在床上給我跳舞,這還怎麼跳?”
見許南煙看過來,他緩緩收回手。
“開個玩笑。”
“沒關係。”許南煙將藥收回包裏,眼神平靜。
“我先回去了。”
傅聞聲眉心蹙起,剛想開口卻被打斷。
“白小姐,你丈夫陪你來產檢嗎?”
門口進來一個小護士,笑意盈盈著看著白輕輕。
傅聞聲怔了一下,眼神緩緩定格在白輕輕的肚子上,聲音是許南煙從未聽過的低啞。
“你懷孕了?”
白輕輕別過臉,賭氣般開口。
“沒有,她胡說的!”
“我不會生下你的孩子,是你害的我那麼慘,讓你老婆給你生吧。”
可這次,傅聞聲沒看向許南煙。
他伸出手,那在商界翻雲覆雨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你有了我的孩子。”
“還敢瞞著我?”
他完全忘了許南煙的存在。
他的聲音帶著慍怒,可他的眼神卻帶著幾分熾熱,像岩漿一樣灼的她體無完膚。
許南煙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痛了,她會帶著妹妹離開,她會恢複自由。
可傅聞聲對孩子的期待,到底還是她心口的一道疤。
曾經,他們也有過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五個月,甚至還在她的肚子裏伸伸小腿。
傅聞聲無數次的撫摸著她的肚子,笑著安撫。
“寶寶乖一點,別鬧媽媽。”
“媽媽不舒服,爸爸以後可是要教訓你的。”
可後來,那孩子被傅聞聲的仇家用一杯摻了料的飲品,害死,許南煙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傅聞聲當時紅著眼,握住躺在病床上的許南煙的手。
“對不起南煙,我一定會幫你和孩子報仇的。”
“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我們隻有彼此。”
隻有彼此,是最惡毒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