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想來,或許背叛的種子,早在那時就已悄然埋下。
或許是某個清晨,他站在窗邊目送她離開,看她踩著單車搖搖晃晃穿過薄霧,那個背影,像一根細軟的羽毛撓過他沉寂已久的心。
那些曾被我忽略的細節,此刻都成了曖昧不清的證據。
不行。
我要親眼看看。
我開著裴少珩的車,不顧他在後麵追逐我的身影,先去了菜市場那個她曾經經營的豬肉攤。
攤位緊閉,卷簾門上落著灰。
憑著記憶,我又走到那個我資助夏媛後,為了方便她上課,而給她租下的、離裴家不遠的小區。
那房子是我出的錢,鑰匙我自然還留著一把。
我推開門時,一股濃烈的腥膻氣味撲麵而來,幾乎讓我作嘔。
客廳裏窗簾緊閉,光線昏暗,一片狼藉。
地板上,有撕碎的衣服碎片,也有散落著十幾個用過的避孕套,像一條條扭曲的蛆蟲告訴我昨夜的瘋狂。
我的目光掃過這片不堪,最終,定格在沙發腳邊,呼吸一窒。
因為那裏靜靜地躺著我親自設計,內圈刻著我們名字縮寫和結婚日期的,裴少珩的婚戒。
它不該出現在這裏。
除非,它的主人在某個忘情時刻,親手將它褪下,遺棄在了這偷情的溫床。
什麼體麵,什麼教養,什麼欣賞,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我隻是一個被背叛、被踐踏到體無完膚的女人。
我猛地朝剛從浴室出來的夏媛撲了過去。
“啊!”
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手指死死攥住她枯黃的發絲,用盡全身力氣撕扯。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我哪裏對不起你,我供你讀書,我給你地方住,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夏媛起初還掙紮兩下,隨後便咬著下唇,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我的打罵。
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更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我的暴行。
最終裴少珩還是追過來了,他一把將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夏媛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
他麵對著我,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厭煩。
他或許是想推開我,或許隻是想製止我。
可我已經瘋了。
我忘記了我九個月的身孕,忘記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或許也忘了。
忘了我的身體此刻是多麼脆弱,忘了我肚子裏是他名義上的骨肉。
在混亂的推搡和抵抗中,他猛地推開我,我腳下猛地一滑,重心徹底失去。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緊接著,腹部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的、撕裂般的劇痛。
視野開始模糊,隻能感覺到身下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正不受控製地流出來,迅速浸透了我的裙擺。
那紅色,那麼濃,那麼豔,幾乎要灼傷我的眼睛。
我抬起頭,看向裴少珩。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臉上的煩躁瞬間被慌亂取代。
他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
但最終我先暈了過去,再也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