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司憤怒地質問:
“沈星棠,你死哪兒去了?家裏貓拉的屎尿都快堆成山了,臭死了!你趕緊回來處理!”
他的聲音那麼大,那麼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可能出了事。
我張了張嘴,喉嚨因為過敏和缺氧還很嘶啞,
“我在醫院。”
他卻隻有更深的煩躁和抱怨,
“你又怎麼了?好端端的去醫院幹什麼?真嬌氣!算了,我不管你為什麼在醫院,你現在立刻馬上回來把貓和屋子給我收拾幹淨!”
心口那片荒蕪之地,竟然又泛起刺痛。
我握著手機,啞著嗓子問了和五年前一樣的問題。
“裴司,你還愛我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嗤笑,
“棠棠,你又在發什麼神經,我不愛你跟你在一起五年?我不愛你會打算下周帶你去見我父母商量婚事?”
“別再鬧了,乖乖回來把家裏收拾好,下周中秋,好好表現,別給我丟人。”
我聽著這些話忽然也笑了,心底一片悲涼和嘲諷。
終於明白了,原來他不是還愛我,他隻是還沒打算放棄我這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他需要我的懂事和省心來維持表麵的圓滿,同時也不耽誤他在外麵和許漾漾顛鸞倒鳳。
他想腳踏兩隻船,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他誰也不愛,隻愛他自己。
這一刻,我心底最後一絲猶豫和殘存的愛意徹底不見了。
中秋那天,我沒想到自己還是準備少了。
剛跟著裴司走到客廳入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其中嬌滴滴的女聲格外耳熟。
“阿姨,您戴這個絲巾真是太顯氣質了,簡直年輕了十倍哎,我都想叫您姐姐啦!”
許漾漾正親昵地挨著裴母坐在沙發上,手裏比劃著一條嶄新的絲巾往,逗得裴母眉開眼笑。
裴司拉著我,語氣自然地介紹:
“爸,媽,這就是星棠。星棠,這位是許漾漾,是我父母資助的一個大學生,小姑娘很懂事,經常來家裏陪我媽。”
一時間,許多被忽略的細節瞬間湧入腦海:
過去一年,裴司多次以回家陪父母為由放我鴿子,時間點竟都和許漾漾在社交媒體上曬出的和叔叔阿姨吃飯好開心的動態吻合!
原來他們早就背著我,親密到了這個地步。
原來不止裴司,連他的家人都早就默認了許漾漾的存在!
那我呢?
我這五年算什麼?
我這個正牌未婚妻又算什麼?
我控製不住地衝到衛生間幹嘔,一抬頭,鏡子裏映出了許漾漾帶著得意笑容的臉。
她不知何時跟了進來,還反手鎖上了門。
“沈老師,看到我很意外嗎?”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考這所大學?為什麼非要選你的專業?”
“因為裴老師在這裏啊,從他代表學校來我們高中做講座那天起,我就發誓要得到他。”
“怎麼樣?獨守空房這麼久,每天晚上猜著他在哪兒,抱著誰,孤單嗎?難受嗎?”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音頻,裏麵傳出裴司慵懶又帶著寵溺的聲音:
“不過是沈星棠自己倒貼上來罷了,甩都甩不掉。娶她隻是對我事業有幫助,家裏也滿意,還算省心,她還真以為自己能拴住我一輩子?漾漾,隻有你才讓我有新鮮感。”
許漾漾按掉音頻,笑容暢快,
“聽到了嗎?你隻是他權衡利弊後選擇的一塊墊腳石,一個適合擺在家裏的保姆!他根本不愛你!識相點,自己趕緊滾,給他騰位置,別到時候被掃地出門,那才叫難看!”
我緩緩轉過身,直麵她,
“許漾漾,你說了這麼多,激將我這麼久,不就是因為,無論你怎麼挑撥,無論裴司背地裏怎麼玩,他至今都沒敢跟我提分手,更沒打算跟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嗎?”
許漾漾臉上的笑容一僵。
我往前一步,逼近她,
“所以,我不會退婚。”
“至少,不會如你們所願,就這麼輕易地退場。”
“想要裴太太這個位置?讓你親愛的裴老師親自來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