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慕晴生病住院的那一周,有連續7天的情侶酒店預訂記錄。
而登錄網頁版抖音後,我更是大開眼界。
私信裏,他和許漾漾的互動露骨又纏綿。
互相分享的視頻,也全是情侶之間的曖昧挑戰和段子。
最後,我還在裴司的手機雲端備份裏發現了一個名為“suki”的軟件備份。
我查了一下,這是一款需要情侶互綁的私密軟件,能實時共享位置、手機電量,甚至一方收到消息提醒,另一方也能看到。
所以,我每次給他發信息,許漾漾都能看到我的卑微,說不準在背後已經嘲笑我千萬遍了。
我心底最後一絲僥幸也斷了。
一夜無眠。
我看著窗外天色一點點變亮,心也一點點變得堅硬。
天亮時,我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裴司,有時間嗎?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談一談。】
過了很久,他才回複:
【晚上係裏有迎新聚餐,走不開。什麼事?】
【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最好當麵談。】
【下次再說。忙。】
我冷嗬一聲了,他連多問一句是什麼事都沒有。
與他一起忙碌的還有曠課的許漾漾。
我還是出於職責,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她語氣很不耐煩:“喂?誰啊?”
“許漾漾,我是沈老師,你現在在哪裏?為什麼曠課?”
“我曠課怎麼了?我的貓丟了,我沒心情上課!找貓要緊還是上課要緊啊?”
我皺眉,
“按照校規,無故曠課會扣平時分,影響你期末成績。”
她突然打斷我,這次我聽出來了她語氣裏的惡意,
“老師,我聽說你對貓毛嚴重過敏?”
我的沉默讓她輕笑一聲又掛斷了電話。
讓我心神不寧的事還是發生了。
晚上我到公寓時,裴司看起來像是等候多時。
他坐在沙發上,神色如常,
“回來了?吃飯了嗎?”
我看著他,幾乎要以為昨天聽到的看到的都是一場噩夢。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和他攤牌時,一聲貓叫嚇得我渾身汗毛豎起。
裴司語氣隨意地說:
“哦,路上撿的流浪貓,看著挺可憐的,就帶回來了。以後就養在家裏吧。”
原來,他連我對他貓毛嚴重過敏的事都忘了。
看著我後退一步躲開小貓,他十分不滿。
“又鬧什麼脾氣啊,我不在家吃飯了,你自己吃吧。”
我顧不上他奪門而去,卻怎麼也翻不到早已備好的抗過敏藥。
半夜,窒息前幾分鐘,急救車及時趕到把我拉到了醫院。
天亮時,情況才稍微穩定下來。
我口渴得厲害,想伸手拿床頭櫃的水杯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一個護士走進來,插上吸管遞到我嘴邊。
“感覺好點了嗎?昨晚你被送來的時候真嚇人。對了,手術同意書需要家屬簽字,我們當時給你手機裏備注未婚夫的人打電話了。”
我的心微微一顫。
護士撇撇嘴,語氣帶著一絲不忿:
“那邊是個女的接的,聲音挺年輕的,說你是裝的,耍心機騙人關心呢,然後就把電話掛了。再打過去就不接了,你這未婚夫嘖,還是趁早換了吧。”
我閉上眼睛,心臟又冷又疼。
可我不死心,顫抖著手一遍遍撥打裴司的電話。
一遍,兩遍,十遍......十八遍。
始終無人接聽。
十八歲那年,我剛上大學,在圖書館第一次遇見作為學長代表回來做分享的裴司。
他穿著白襯衫站在陽光下,笑容溫和,驚豔了我整個青春。
二十歲,我們在一起了。
他會頂著寒風等我一夜接受他的告白,在冬夜跑遍半個城市給我買想吃的糖炒栗子,會在我生病時寸步不離地守著。
二十二歲,他向我求婚,說:“星棠,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二十三歲,我滿心歡喜地籌備著我們的婚禮,以為幸福觸手可及。
原來,一輩子這麼短。
短到隻有五年。
短到十八通無人接聽的電話,就足以耗盡我全部的愛意和期待。
再次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