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知寧幾乎是衝著他嘶吼:“你不能這樣路承修,你說過永遠不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的!”
“你說過的!”
“我帶你去醫院,這要快點處理。”路承修眼裏滿是心疼,目光卻落在喻言舟的身上
他打橫抱起喻言舟,朝門外衝去,連眼神都沒分給蘇知寧一個。
蘇知寧眼中的希望徹底消失,隻剩下無邊的麻木。
她被帶到了精神病院,綁在電擊床上,仿佛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樣。
隻是試驗的電流就痛到她拚命掙紮,束縛帶勾住她的手腳,留下道道紅痕。
蘇知寧尖叫出聲,眼前逐漸迷離,思緒突然飄回到五年前。
那時她剛被救回來,除了聾了的耳朵,身體上更是遍體鱗傷。
每次化膿流血的傷口都會把紗布黏住,醫生每次換藥對她來說都無異於一次撕扯皮肉!
每次,路承修都把她抱緊懷裏,聽著她聲嘶力竭的尖叫。
聲音哽咽眼眶通紅:“忍忍寧寧,不怕,我在呢,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痛了!”
電流逐漸加大,蘇知寧出現無意識的抽搐,她嘴唇翕動,眼淚仿佛斷了串的珠子。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當年的匪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剩下的隻有百般折磨。
意識迷離間她聽到醫生為難的開口:“夫人的耐痛性太差了,隻是用了一檔的治療電流,她就已經受不住了。”
蘇知寧艱難的偏過頭看著機器上的六檔位,突然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路承修的聲音再沒有往日的溫柔:“就她那麼矯情?喻小姐的肩膀縫了九針。”
“你們電流最大級是多少?”
醫生回應道:“是九檔。”
路承修輕笑一聲:“就開九檔,九分鐘,讓她好好過感受一下被傷害的人的痛苦!”
隻是想象到那份疼痛,蘇知寧就渾身顫抖,心臟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剜掉一半。
即便對路承修百般起疑,愛意消失,也沒有這一刻來的更加強烈。
醫生勸道:“九檔電流過強,會讓人失禁,甚至會缺少某部分記憶。”
路承修依舊冷漠:“開。”
“啊啊啊啊啊——”
九檔電流一調到,蘇知寧瞬間爆發淒厲的慘叫。
她痛到眼前失明,嘴唇顫抖,痛到迷糊。
囁嚅著發出聲音:“我好疼......我好疼承修......”
記憶徹底錯亂,她仿佛又回到父母剛離世,亂七八糟的親戚找上門,試圖從蘇家咬下一塊肉的時候。
“我們寧寧長得真水靈,王家不是剛死了妻子嗎,要不就把寧寧嫁過去過好日子吧。”
當時路承修擋在她麵前,表情像是被惹怒的狼。
他猛的撲過去,把大發厥詞的人壓在身下一拳一拳砸下去,即便血濺到眼睛上也不停歇。
“誰敢動寧寧,誰敢動她在乎的蘇家,我就和誰拚命。”
路承修眼裏不帶任何溫度:“反正我無父無母,爛命一條。”
這一幕一直藏在蘇知寧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而現在他開始出現裂痕。
破碎。
最後徹底消失。
精神病院最破亂的病房,蘇知寧緩緩睜開了眼睛,全身傳來劇烈的疼痛。
沒等她緩過來,一個麵目全非的瘋女人衝了過來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去死吧!你是個惡魔!我不該生下你的,你去死吧!”
蘇知寧用力掙紮,窒息的感覺讓她近乎絕望。
她張開嘴拚命的想要呼吸,卻隻發出幾個被人掐斷的音節。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一腳踹飛了壓在她身上的瘋女人。
路承修皺著眉頭,眼底情緒翻湧。
蘇知寧攥著胸前的布料拚命的咳嗽,她原以為能看到路承修的抱歉或是內疚。
卻隻對上他毫無溫度的雙眼,以及手上的那句:“知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