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基地裏的氣氛,肉眼可見地壓抑下來。
猴子帶回去的恐懼,像瘟疫一樣在他們幾個人之間蔓延。
我能通過“眼睛們”看到,他們蜷縮在一起,臉上僥幸的神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絕望。
他們不敢再出來了。
第二天,我換了個新玩法。
我指揮著幾隻生前可能是攀岩愛好者的喪屍,用它們進化後鋒利的指爪,輕鬆爬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家超市樓頂。
那裏有一個巨大的戶外廣告牌,底色是純白的。
我讓喪屍們用我“送”過去的一桶紅色油漆,在上麵畫畫。
當然,它們畫不出什麼複雜的藝術品。在我強大的精神力操控下,它們如同提線木偶,用爪子蘸著油漆,在巨大的白色廣告牌上,塗抹出了兩個歪歪扭扭、如同用鮮血寫成的大字。
等著。
那鮮紅的顏色,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眼,充滿了不祥的意味。
基地天台上,陸驍和柳依依看到了。
柳依依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被陸驍一把扶住。陸驍的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氣。
曾經的天之驕子,末世裏覺醒了不錯的金係異能,讓他很快拉起了一支隊伍,成了這個小型基地的土皇帝。
他習慣了掌控別人生死,習慣了頤指氣使。
如今,他卻成了被困在籠子裏的獵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獵人對他進行無情的戲耍。
這種巨大的落差,足以逼瘋任何一個驕傲的人。
下午,我餓了。
我帶著我的“皇家護衛隊”——兩隻生前應該是保鏢的壯漢喪屍,它們身形高大,西裝雖然破爛,但依舊能看出幾分威嚴——大搖大擺地走向那家超市。
沿途的喪屍自動為我讓路,溫順得像一群被馴化的綿羊,場麵肅穆而詭異。
超市裏物資很豐富,顯然陸驍他們還沒來得及徹底搜刮。
我像是逛自家儲藏室一樣,挑了最好的自熱米飯,最新鮮的真空包裝肉食,還有各種我愛吃的零食和巧克力。
我還找到了一箱冰鎮可樂。
拉開拉環,“刺啦”一聲,在這死寂的城市裏,顯得格外悅耳。
我故意搬了張椅子,就坐在超市門口,正對著基地的方向。我一邊喝著冰可樂,吃著海苔味的薯片,一邊用望遠鏡欣賞著天台上那幾個渺小的身影。
我知道他們看得見。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著我吃。
看著我享用著他們夢寐以求的物資,看著我悠閑自在的樣子,與他們的狼狽不堪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柳依依似乎受不了這種刺激,指著我的方向對陸驍尖叫著什麼。
陸驍猛地一腳踹翻了身邊的一個空油桶,發泄著他的無能狂怒。
真可笑。
當初,他們不就是這樣看著我,啃著幹硬的壓縮餅幹,喝著渾濁的雨水嗎?
現在,不過是風水輪流轉,他們就受不了了?
吃飽喝足,我讓喪屍們組成運輸隊,搬了大量的物資回到我的小樓。我甚至奢侈地用一整箱礦泉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換上從服裝店裏找到的幹淨長裙,我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而陸驍他們,恐怕連幹淨的飲用水都快沒有了。
我靠在窗邊,看著遠處基地沉默的輪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遊戲,才剛剛開始。
晚上,我自然不會讓他們閑著。
我指揮著上百隻喪屍,在基地樓下“開派對”。它們不撞門,也不吼叫,那太低級了。
它們隻是用指甲,一遍又一遍地,輕輕地,用一種固定的頻率,刮著牆壁和鐵門。
那“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音,連綿不絕,像無數隻蟲子在啃噬著他們的理智和神經。在這種聲音的折磨下,沒人能睡得著。每一次困意襲來,都會被這魔音驚醒,陷入更深的恐懼。
我要讓他們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下,一點一點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