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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前傳來一陣痛，但不等她撞實，一隻大手便箍緊了她手腕，生生將她拽回。

“你倒是烈性了許多。”

沈墨晟眉眼冷沉，捏著她下頜端詳她額前的傷，隨後嗤笑一聲。

“罷了，你要是死了，未必有些太沒意思，這一回，孤先放過你。”

留下這句話，他鬆開手，閃身躲到窗邊那屏風後。

顧綺夢鬆了口氣，哆哆嗦嗦開始整理衣衫。

她還沒來得及將裙子籠好，門外的沈墨鈞徹底沒了耐心，重重將門推開。

看見她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他眼中的怨毒幾乎化為實質。

“賤婢！你該死！？”

確定沈墨晟不在，他一步步逼近，揚手便是一耳光扇在顧綺夢臉上：“得知我那太子哥哥回來，所以迫不及待跑來這裏諂媚討好了？本王還真是小瞧了你！”

顧綺夢半邊臉被打得發麻，直接踉蹌摔在地上。

“殿下，不，不是的，我是來找您的。”

她壓下嗓子眼裏那股血腥味，聲音顫得厲害：“我不知道這間包廂裏的人是太子殿下，是樓裏的門子告訴我您在這裏的......”

沈墨鈞冷笑一聲，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麼？那你們剛剛在屋子裏做什麼了？”

他粗暴撚著她脖子上的痕跡：“他當年對你可是情根深種，為了你狗一樣的在丞相府門外跪了一天一夜，隻為了求你別退婚，如今他回來，是想把你要回去？”

顧綺夢看著他陰鬱的眼，也知道沈墨鈞定然是懷疑她了。

“當初我都背棄他了，沈墨晟怎麼可能還要我？”

顧綺夢怯怯咬著唇瓣一副驚懼模樣，悄然看了一眼屏風後，才顫聲道：“他險些要殺了妾身，說妾身恬不知恥做了您的妾，還逼著妾身以死明誌，後來是聽見外頭來了人，他才丟下妾身走了。”

說著，她哆哆嗦嗦起身，不經意讓沈墨鈞看見她額頭那道腫痕和脖子上被掐過的印子。

沈墨鈞打量著她，眼底的懷疑總算淡了些，掃了顧綺夢一眼冷聲問：“那你來找本殿下做什麼？”

顧綺夢低下頭：“是，是貴妃娘娘說......要將妾身趕出去。”

沈墨鈞皺起了眉。

當初她留下這女人，隻是為了在心裏羞辱沈墨晟，可如今沈墨晟回來了......對顧綺夢還心懷恨意，留著這女人，的確是個禍害。

顧綺夢跟了他多年，哪裏能看不出他心思，指甲不由得深陷掌心。

“殿下，妾身知道妾身配不上您，可是求您看在明玉份上，給妾身一條活路吧。”

她跪在地上磕頭，額前很快血流如注：“如果妾身被趕走，就沒有人能替您遮掩了，到時候若是有人非議您，那該如何是好？”

“妾身一定不會給您惹麻煩，若太子打定主意要報複，妾身絕不會拖累您，到時候您再將我獻給他處置也不遲不是嗎？”

沈墨鈞聽她這麼說，臉色頓時變得冷硬，一腳踢在顧綺夢腰側，眼中的狠意幾乎化為實質。

“你膽敢威脅本殿下？”

他低頭扯住顧綺夢的頭發，壓低聲音道：“以為離了你和那個野種，本殿下就沒辦法了？”

顧綺夢痛得眼前一黑，努力爬起來重新跪好：“殿下，您真要賤妾去死，賤妾也不敢不從命，當初是您收留賤妾，賤妾才算保住這條命，怎麼敢威脅您......是真的為殿下您著想啊！”

當初她能嫁給沈墨鈞，就是因為他先天不足不能人道，恰好需要一個女子遮掩。

所以這些年，他才會裝出一副獨寵她一人的模樣，也不肯娶妻納妾。

沈墨鈞咬著牙根，許久才冷聲道：“滾回去，本殿下會同母親解釋，暫且留下你這賤人。”

“但要是讓我知道，你對本殿下有二心，或是和沈墨晟有什麼瓜葛......本殿下絕不饒你！”

聽他鬆了口，顧綺夢終於舒了口氣，眼看他大步走出房間，提心吊膽跑向屏風後。

若是沈墨晟聽到那聲野種懷疑什麼，她可如何解釋？

可她推開屏風，卻隻看見一扇搖晃的窗。

沈墨晟......是何時走的？

......

顧綺夢心神不寧回到郡王府，也不知沈墨鈞和貴妃說了什麼，總歸她回到了府裏，貴妃也沒有再找麻煩。

次日一早，仆人卻忽然來報，說是宮中舉宴，皇子皇孫們都要入宮請安，她也要帶著明玉入宮。

顧綺夢有些奇怪。

往常宮宴，府中從來都不準她去，覺得她身份低賤辱沒了沈墨鈞，今日怎麼會......

一問才知道，陛下聽說明玉身子不好，憐惜沈墨鈞膝下唯有獨女，這才恩準她帶明玉入宮見太醫。

若真是這樣，明玉的病，說不定有望好起來！

她同沈墨鈞一道乘坐馬車出了府，入宮後，沈墨鈞先去向陛下和娘娘們請安，而她和明玉被太監領到太醫院，說要先請脈看診。

到了太醫院，顧綺夢本想守著明玉，太醫卻說把脈不好幹擾，要她去外麵等候。

顧綺夢也不曾懷疑，跟著太監來到後院。

但沒過多久，裏麵忽然傳來明玉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