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腳腕處深到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發起了炎,讓我渾身發燙。
我蜷縮在地下室,隻能靠抱緊自己來取暖。
朦朧間,一盆混著冰塊的水一滴不落地澆在了我的身上。
我凍得連牙齒都在打顫,強撐著睜開眼抬頭看著顧硯安。
顧硯安蹲在我麵前,將我被打濕的碎發攏在耳後。
“佳期,阿臻有一處傷口需要縫合,你最擅長。”
沒等我說話,顧硯安就將我打橫抱起。
我看著他手臂上的舊傷疤,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時,親手為他縫合的。
那時我還是剛畢業的醫學生,接手的第一位患者就是受了刀傷的顧硯安。
我緊張地握著持針器的手都在顫抖,可他卻看著我笑了。
“別怕,我不疼。”
後來我嫁給了顧硯安,他為我戴上戒指的時候向我承諾,會守護我一生一世,不會讓我沾染一點血腥,就連他的血也不行。
“我的佳期,要做全世界最幹淨的女孩!”
可如今,他要我為溫夢臻縫合。
顧硯安踢開主臥的門,拎來了醫藥箱。
我這才看清,溫夢臻是哪裏受了傷。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顧硯安,“顧硯安!你帶著你的女保鏢在我們的床上廝混?撕裂了還要我為她縫傷口?”
我掙紮著想要離開,可腳上的傷口讓我連站起來都無比費力。
顧硯安將我摔倒在地的我扶起,轉過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可頸側的吻痕卻讓他辯駁不了他剛剛和溫夢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佳期,我喝醉了,這才把阿臻當成了你!”
“說到底她也是替你受了苦,你怎麼能袖手旁觀?”
溫夢臻按住傷口,滿不在乎地坐起身,“算了吧顧總,這點小傷比起我替你擋刀擋槍又算了的什麼!”
“可顧太太細皮嫩肉的,要是被綁走,恐怕連一丁點撕裂都受不了!”
“不如明天的耐受鍛煉,就試試撕裂傷吧!”
顧硯安盯著溫夢臻肩膀上的槍疤沉默了片刻,將一根棒球棍扔在了我腳邊。
“是動手縫合還是也受一遍阿臻替你受過的苦,你自己選!”
我的雙眼蓄滿淚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到了顧硯安臉上。
模糊中,那個曾對我百般嗬護的顧硯安的身影漸漸消散遠去,也帶走了這十年間我對他的全部愛意。
眼淚落下時,顧硯安滿不在乎地舔了舔嘴角。
顧硯安將我按在床邊,將工具塞進了我的手中。
“佳期,隻有這一次。”
“以後我不會再碰阿臻。”
我心中一片麻木,機械般地拿起縫合針,處理著溫夢臻身上不堪入目的傷口。
最後一針縫好後,溫夢臻嗤笑一聲。
“聽說顧太太十年前就是用這縫針的技術勾引了顧總,如今看來,顧太太的手藝也就一般般啊!”
“還是說,顧太太存心糊弄我啊?”
我懶得與她爭辯,合上了醫藥箱就要走。
溫夢臻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已經過了淩晨,今天的鍛煉可以開始了。”
“既然顧總舍不得顧太太撕裂,那就試試顧太太為自己縫合時會不會這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