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太,您回來了。”
我笑笑,將外套遞給傭人,走進別墅的客廳。
七年前的生日那晚,就是在這裏。
我穿上媽媽親手為我縫製的禮服。
戴上爸爸交給我的傳家玉佩。
滿心喜悅等著程晏安向我求婚。
在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我隻想以這樣的方式與逝去的父母分享。
然而我等了許久,隻等來一條冰冷的消息。
【我們之間,就此結束。】
與此同時,還有一條火爆的熱搜。
#程氏總裁上市日向摯愛求婚 愛情事業雙豐收#
我茫然地看著屏幕。
看著他和謝筱雅牽手擁吻,幾乎以為這隻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終於回過神來,我驚怒交加地去了他們的訂婚宴。
沒有請帖的我被攔在門外。
又被保安當作擾亂秩序的人,按在地上。
掙紮間,禮服裂開,玉佩碎了,保安的腳不客氣踩在我臉上。
眼淚混合著塵土,狼狽地糊了我一臉。
抬眼時,正看到程晏安與謝筱雅十指緊扣地走出來。
我恍然想起我們第一次相見,他便是這樣被人按在地上。
可多年前曾被我救下的他。
在多年後,隻是垂眸看了我一眼,便無動於衷地經過。
直到人群和記者都散去,他和謝筱雅才去而複返。
“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又為什麼偏要挑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
麵對我聲嘶力竭的質問,程晏安下意識將謝筱雅護在身後。
仿佛怕我情緒過激傷害到她。
“抱歉,當我發現自己愛上筱雅時,你們兩個人,我就注定要辜負一個。”
“至於選今天,並非有意為難你。而是這一天,是我和筱雅確認關係一周年。”
謝筱雅一言不發,隻伸手撥弄頭發,露出頸肩曖昧的紅痕。
我如遭雷劈。
去年生日時,我等了一夜,隻等來他說要加班。
原本有些失落和埋怨,可第二天,看著他眼底青黑,好似一夜未眠的樣子,我便隻剩心疼。
甚至反思自己不夠體貼他。
可原來,那是他們定情的日子。
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了一整年!
我赤紅著眼轉向謝筱雅。
“你不是說你最恨第三者嗎?你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羞恥嗎?”
謝筱雅的眼淚唰地掉下來。
“對不起玥玥,我真的太愛晏安了。為了他,我心甘情願成為自己最不恥的人,你不要怪他,有什麼衝著我來。”
我如她所願揚起巴掌。
卻生生被程晏安攔住。
“筱雅不是第三者。”
他一字一句,往我心口捅刀。
“你我隻是包養關係,而筱雅從前是我唯一的女朋友,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以後是我太太。你沒有任何資格指責她。”
“需要多少錢,你開個價,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我渾身顫抖地張開嘴,卻連聲音都發不出,隻喉嚨裏一片血腥。
他明知所謂的金主和包養,不過是玩笑話。
他明明曾鄭重握著我的手說愛我。
如今為了謝筱雅,卻輕易地推翻了這一切。
原來我們的這些年,隻落得一個明碼標價的結局!
我如何能接受,又如何會開價?
我隻是歇斯底裏地尖叫著,叫他們滾,說他們一定會有報應。
謝筱雅卻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我。
“不好意思玥玥,我說了句喜歡,晏安就把這幢別墅轉到我名下了。”
“該滾的可能是你。”
我瘋了一樣揪著程晏安的衣領,要他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可他用沉默,無聲地表態。
這就是真的。
我想起那年家裏破產,他不惜變賣公司,也要為我將別墅買回來。
他說這裏是我的家,有他在,家就永遠不會散。
可現在,我的家散了。
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手臂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想讓我走,除非我死!”
我受的打擊太大,這個充滿親情和愛情回憶的地方,成了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怎麼都不願撒手。
就這樣僵持了許多天,每當他們想讓我離開,我便以死相逼。
不知不覺間,我的抑鬱症又複發了。
我割向自己手腕的力道越來越沒輕重,那些傷口深可見骨。
而程晏安,隻冷冷看著我發瘋。
突然想起當年我自殘尋死,是他心疼地守著我說。
“玥玥,我陪你一起死。”
可如今,他說:“南玥,那你就去死吧。”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嗆出了眼淚。
也忽然不想一個人去死。
憑什麼我痛苦成這樣,傷害我的人卻能置身事外?
我要拉他們一起入地獄。
於是我將尖刀對準了他們。
程晏安臉上的淡然終於打破,他緊張地護著謝筱雅,狠狠將我推開。
我的頭撞在茶幾上,在視線被血浸沒後,徹底不省人事。
然而醒來時,卻得知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