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度醒來,我已經被人送回了家。
醫院領導登門,嚴厲注視著我。
“宋婉音,你媽自己嘴饞結果中毒的事已經見報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教唆你兒子誣告保姆被當場揭穿,大家都在罵。”
“我們醫院容不下你了。”
我麻木地聽著,拿著解聘書,像遊魂一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隔著一道嶄新的玻璃窗,我看到趙淩風跟李秋穗共進晚餐,李秋穗寵溺地給坐在旁邊的兒子喂飯。
路過的人麵露羨慕:“看看那一家三口,感情多好啊。”
我想起幾年前兒子過生日,趙淩風也是帶著我們出去吃飯。
得知我為了照顧兒子,自願放棄晉升機會。
他握著我的手歎氣:“委屈你了,老婆。”
“你對我、對這個家的貢獻,我永遠記在心上。”
眼睛酸澀,我笑著說沒事。
後來兒子深夜發高燒,趙陵不在家,我們這個城市還沒有出租車。
我背著他下九樓,幾乎是跑到了醫院裏。
忙前忙後照顧一晚,兒子醒時摸著我的臉說媽媽辛苦了。
“我知道媽媽是最愛我的人,長大之後,我一定好好報答媽媽。”
“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可自從李秋穗出現後就不一樣了。
她去年孤苦無依地來到這個城市,被我媽收留。
趙淩風從最開始向我抱怨這個保姆做事不利落,到我不在家時,主動幫她做家務。
我不允許兒子吃的零食,通宵看的漫畫,李秋穗悄悄塞給他。
連送兒子上學的工作,她也以讓小孩多睡會兒為理由帶著他曠課。
終於有一天。
我疲憊地下班回家,看到他們在餐桌前,沒有等我就開飯。
兒子貼著李秋穗說:“要是秋穗阿姨是我媽媽就好了。”
我獨自回家,等到深夜,趙淩風才帶著兒子回來。
他看到我放在桌上的報紙,垂下目光。
“報道我會找人撤掉,別擔心。”
我靜靜抬頭,看著他空蕩蕩的手指。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取下了婚戒就再也沒戴上。
衣領上還蹭了口紅。
兒子不耐煩地推門。
“爸爸好了嗎?秋穗阿姨還在等我們拍全家福。”
這些年,趙淩風卻以工作忙為由,把我說要拍全家福的事一拖再拖。
他不自然地解釋了一句:“秋穗沒拍過照,比較新奇……”
我點點頭,像是看兩個陌生人,把桌上看了半晌的離婚協議書推了過去。
“沒事,我成全你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