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季語棠隨意敷衍著：“好，以後不會了。”

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以後了。

程牧野這才稍稍安心，將她摟進懷裏：“姐姐最乖了，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一定讓姐姐開開心心的。”

季語棠這才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他二十九歲生日了。

這將是他們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個節日了。

他的手不安分地撫上她的腰：“姐姐，你最近對我好冷淡...”

季語棠自然明白他的暗示，卻一把將他推開，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

從知道他有了別人的那一刻起，季語棠就已經決定不要他了。

程牧野臉色一沉，胸口湧起一股無名火。但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最終還是摔門而去。

......

三天後，就是季語棠的生日。

程牧野確實是想補償她，生日宴辦的十分奢華。

可當季語棠踏入酒店時，四周投來的目光卻充滿憐憫。

自從程牧野當眾換新娘那日起，她早就淪為全城的笑柄，這些她早已不在乎了。

直到走進宴會廳，她才徹底明白這些憐憫的目光從何而來。

酒店正中央的巨幅水晶牌上，赫然寫著：林若楠生日快樂。

季語棠身體一僵，在對上眾人投來的視線時，她心下頓時了然。

程牧野又是在故技重施。

在婚禮上換新娘還不夠，如今連她的生日宴，都要換成林若楠的名字。

她唇角彎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程牧野見她這副表情，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聲音放軟：“姐姐，你不會生氣的，對不對？”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是若楠在吃醋，她怪我為你辦這麼盛大的生日宴，非要我把名字換成她的。你放心，除了名字，今晚的主角還是你。”

這句話讓季語棠幾乎笑出聲。

她抬眼環視四周，甜品台上堆滿她從不碰的芒果蛋糕，宴廳裏鋪天蓋地的嫩粉色裝飾，連空氣中浮動的香氛都是林若楠偏愛的甜膩味道。

這哪裏隻是換一個名字？

分明是借她的場子，赤裸裸的羞辱她。

但這一次，季語棠是真的倦了。

她不想爭，隻淡淡應了一句：“嗯，我明白，你們年輕人愛玩鬧，我理解。你們盡興，我先走了。”

她轉身想走，程牧野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眉心緊蹙：“姐姐，你不能走。”

季語棠眼中掠過一絲不解。

他已經把生日宴徹底變成林若楠的主場，又何必要留她在這礙眼？

程牧野像是讀不懂她的眼神，自顧自說道：“說好是為你辦的，你要是走了，若楠那麼敏感，一定又會胡思亂想。”

季語棠幾乎要笑出眼淚。

他上半句話還讓她以為他良心發現，下半句就像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原來又是為了林若楠。

雖然季語棠早就不對程牧野抱有希望。

可看著他如此毫不掩飾地偏袒另一個人，她胸口還是泛起細密的疼。

不是還愛，隻是為曾經付出的一切感到不值。

“你就不怕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的給她難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