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戀第七年，程牧野在婚禮上當眾換了新娘。

隻因林若楠輕飄飄一句：“我不會插足別人的婚姻，你要是真喜歡我，就在你們的婚禮上把新娘換成我。”

程牧野就讓季語棠成了全城的笑話。

婚禮現場，一群狐朋狗友起哄：“程哥，你真要換新娘啊？”

“若楠身上這件婚紗是英國皇室禦用設計師設計的珍品吧？聽說程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我以為你要給語棠姐的，嘖嘖......果然若楠才是程哥的真愛。”

程牧野摟著林若楠的肩膀，語氣輕佻：“別鬧，就是朋友間開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季語棠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再也待不下去，跌跌撞撞地逃離了婚禮現場。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程牧野比她小三歲，七年來，她陪著他從一個青澀男孩成長為如今的模樣。

最初那幾年，他總是缺乏安全感，常常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姐姐，你會不會嫌我太小？”

“我好怕你會離開我。”

直到他在大學迎新會上遇見了林若楠。

那個紮著高馬尾，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的女孩，隻一眼就讓程牧野徹底淪陷。

季語棠也想過成全他們，可就在她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時，程牧野卻紅著眼眶衝進來，跪在她麵前，死死抱住她的腿：“姐姐，我愛的隻有你！”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隻是...隻是還沒玩夠。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保證，等畢業了就收心。”

冰涼的淚水砸在季語棠手背上，最終，她還是心軟地抽回了行李箱。

之後，程牧野開始變本加厲地送她禮物。

限量版包包，高定珠寶，私人訂製的腕表......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自己的背叛。

季語棠收下這些禮物時，嘴角總是掛著苦澀的笑。

她把這些禮物當成了給他的機會。

每次程牧野讓她傷心難過了 她就處理掉一件禮物。

季語棠天真地以為，等把這些禮物一件件毀掉時，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就會回來了吧？

第一次是在紀念日，程牧野拋下她去找林若楠。她就把他親手設計的項鏈掛在二手平台，標價九塊九。

第二次是領證當天，雙方家長都在場，他卻爽約陪林若楠去看極光，事後他漫不經心地說：“年紀小愛玩嘛，姐姐不會生氣吧？”

那次，她親手報廢了他送的跑車。

第三次，第四次......

季語棠太累了。

今天，是第99次，也是最後一件禮物了。

她看著眼前這幅玻璃錘畫，那是程牧野十八歲成年禮時，學了三個月手藝，才畫完送給她的。

玻璃上，她的一顰一笑栩栩如生。

那時他說：“姐姐，從今天起，我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可以好好愛你了。”

如今才七年過去，他的愛就過期了。

季語棠猛地舉起畫，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如同她支離破碎的心，她給過太多次機會，這是最後一次。

她也該走了。

恍惚間，程牧野回來了。

他還穿著婚禮上的禮服，像往常一樣從背後抱住她。

“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對不對？”

季語棠想要掙脫，卻聽見他說：“我和若楠都還年輕，就是貪玩了些。今天換新娘就是個玩笑，以後我一定補你一個更盛大的婚禮。”

季語棠厭倦了這套說辭。

她的一次次退讓，換來的隻有他的得寸進尺：“不必了，我準備......”

話未說完，程牧野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程牧野兄弟的聲音從手機傳來：“牧野，晚宴馬上開始了，都等著你這個新郎來敬酒，你來不來啊？”

“馬上到，婚禮要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