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僵在原地,呼出的白氣氤氳了眼前。
下意識摸向隱匿在頭發中的猙獰疤痕。
我是被人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還缺失了被遺棄之前的所有記憶。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
“柳叔,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對萍雯的照顧。這件事情過去,我就把萍雯帶到城裏給她治病,可以讓她先住在我家。她吃了太多的苦了。反正,清寧也住不久了......”
我壓著荒唐的笑和心裏的痛,不敢置信地緊蹙眉頭。
原來從這裏就對我動了殺心嗎。
老村長歎息,
“別了,就這樣吧。萍雯從小智力就有問題,發育慢,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也不一定是當年的事。你們別擔心,沒人會告訴警察真相的。而且當年把清寧送走也是迫不得已,幸好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柳叔,謝謝你。我會把清寧的事解決好的。”
我捂著嘴,悄悄溜回了房間。
躺在冰冷的炕上,半天回不過神。
全村人都在撒謊?
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我轉身給發小發去了消息。
【漫漫,查查我的身世。我十歲之前的記憶或許很重要。】
占漫回複很快。
他們經常熬夜盯梢。
【好的,寧。我們調查到杜豐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柳石村人,是後來才到了那裏。詳細的,還需要一些時間。你注意安全。】
第二天,村裏人排著長隊,來簽署懇求輕罰雲笙媽媽的聯名書。
杜雲笙牽著我的手,
嘴角帶著一絲輕鬆的笑意,
“清寧,有了這個,我媽是不是就能減少刑期了?”
我再一次迷茫了。
因為我真的猜不透他的真心。
杜雲笙有一家研究智能機器人的公司,我被聘請做了法律顧問。
雖然有雇傭關係,但我們沒有什麼交際。
直到幾個月前的年會,我把他當成了普通職員,醉酒後侃侃而談。
律師有的時候就像心理醫生,但卻要更冷血一點。
杜雲笙是第一個願意傾聽我的人。
他溫柔、體貼、情緒穩定,像個完美的假人男友。
突然,有人從身後叫住了我。
“寒、清寧?”
是柳萍雯。
她目光清澈了些,目光也不總黏在杜雲笙的身上了。
但杜雲笙下意識把我護在了身後。
“清寧姐姐,我們這裏有習俗,這幾天要包花饃饃。你要不要一起?”
“你、不是要跟雲笙哥哥結婚嗎?那我教你親手做幾個花饃饃吧?”
杜雲笙顯出幾分意動。
柳萍雯立刻阻攔,
“男人去殺豬,不準碰花饃饃,臭死了!”
接著不等我回答,就強硬地拉著我離開了。
就在這時,杜雲笙被老村長拉走了,低語說了什麼,兩人麵色難看。
正好我也想從柳萍雯嘴裏套出點有用的東西,就沒有反抗。
柳萍雯帶我進了廚房,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沒喝,放在了一邊。
她笑了一聲,從盆裏拿出一大塊麵丟給我。
我下意識伸手接。
“啊!”
尖銳的銀針從柔軟的麵團裏露了出來,深深紮進了我的掌心。
柳萍雯拍著腿大笑,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蠢!”
我忍著痛拔出銀針,眼前一陣眩暈。
柳萍雯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神冰冷,舉起燒火灶旁邊的斧頭朝我砍來,
“十幾年前沒把你殺了,這次你逃不掉了!柳清寧!”
她脖頸處掉出一塊熟悉的銀牌。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