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硯像是發了瘋一樣衝出觀察室。
他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那個熟記於心的“校長”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機械的女聲如同驚雷,劈在他天靈蓋上。
他不死心,瘋狂派人去查那個所謂的“德育女校”。
半小時後,助理傳來的資料讓他徹底崩潰。
那根本不是什麼正規學校,甚至連辦學資質都沒有。
那就是個打著“國學教育”幌子的灰色產業鏈,專門幫有錢人“調教”不聽話的孩子。
那裏是法外之地,是人間地獄。
陸盈盈站在一旁,看著陸硯慘白的臉,眼神閃爍。
“哥......是不是搞錯了?姐姐是不是記恨我們,故意在催眠裏撒謊?”
她試圖挽回局麵,聲音帶著一絲無辜的顫音。
“上次去探視,那個校長看起來很慈祥啊,還給姐姐夾菜呢......”
“閉嘴!”
陸硯第一次對陸盈盈吼了出來,眼裏的紅血絲駭人至極。
就在這時,病房裏傳來一聲尖叫。
醫生喚醒了我。
我睜開眼的瞬間,正好看見推門而入的陸硯。
那個身影,和記憶中冷漠的教官重疊在一起。
“啊——!”
我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縮到牆角,雙手死死護住膝蓋。
“我不跑!我真的沒有跑!別打斷我的腿!”
陸硯心如刀絞,下意識想上前安撫我。
“初初,是我,是哥哥......”
他不伸手還好,這一伸手,徹底擊潰了我最後的心理防線。
“別碰我!我是狐狸精!我有罪!”
我尖叫著,發瘋一樣用指甲抓向自己的臉。
一道道血痕瞬間布滿了我原本白皙的臉頰。
“因為我長得像媽媽,教官說這是勾引人的臉,要毀掉......毀掉就好了......”
“我自己抓!不用教官動手!我很聽話的!”
在學校裏,因為我長得漂亮,那些男教官總用惡心的眼神看我,女教官則羞辱我是“天生的婊子”。
每次為了證明我不騷,我就得把自己的臉抓花。
陸母哭著衝進來想抱我。
“初初,別這樣!媽媽在這裏!”
我呆滯地看著她,猛地一把推開。
眼神裏沒有一絲感情,隻有深深的恐懼和陌生。
“你是誰?”
“你不是我媽媽。我的媽媽隻愛陸盈盈,她說我是多餘的,我是個禍害。”
“教官說了,孤兒就要有孤兒的覺悟,別亂認親戚。”
陸母僵在原地,心碎成了粉末。
陸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淚水,問出了那個困擾他半年的問題。
“初初,你告訴哥,當初盈盈從樓梯上滾下來,到底是不是你推的?”
那時候,陸盈盈哭著說是我推的。
我拚命解釋,卻換來陸硯的一巴掌和一張送我去女校的車票。
聽到這個問題,我眼神瞬間空洞。
身體像是被按下了某種開關,條件反射地挺直脊背,語速平緩且機械:
“報告,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嫉妒妹妹,是我撒謊。”
“凡事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為什麼她不陷害別人隻陷害我?肯定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
我看著陸硯,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討好笑容,卑微到了塵埃裏。
“教官,我背得對嗎?”
“我已經認錯了,今晚可以給我半個饅頭嗎?餿的也可以,我不挑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