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夠了!”
陸硯大步走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從垃圾桶旁扯開。
我嘴裏還含著半塊沾灰的蘋果皮,呆滯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和不知所措。
“硯哥哥......”
陸盈盈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委屈和引導。
“姐姐肯定是恨我們,才故意這樣作踐自己,想讓我們愧疚。”
陸硯眼裏的那點異樣瞬間消散。
他甩開我的手,嫌惡地擦了擦。
“想吃垃圾就去外麵吃,別在家裏丟人現眼。”
我咽下嘴裏的臟東西,低眉順眼地站好。
父親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僵局。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
他抿了抿茶,宣布了一個決定。
“過幾天的商業晚宴,帶初初去。顧家那邊看中了陸家的女兒,原本是想定盈盈的,既然初初改邪歸正了,這門親事就給她吧。”
陸盈盈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
那是她費盡心機搶來的聯姻對象,如今卻要拱手讓我。
晚上,我被安排在客房,因為我的房間已經被改成了陸盈盈的衣帽間。
我正盯著天花板發呆,陸盈盈拿著剪刀走了進來。
“姐姐,這禮服是你明天要穿的。”
她當著我的麵,在那件高定禮服上狠狠劃了幾道口子。
“我看你明天穿什麼去丟人。”
她得意地笑著,等著我發瘋,等著我尖叫。
可我隻是死死盯著那破損的布料。
腦海裏隻有學校的那條鐵律:損壞公物,十指連心之刑。
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陸盈盈走後,我哆嗦著翻出針線盒。
我沒有去縫衣服。
我顫抖著舉起針,對準自己的手指。
“我有罪,我看管不利,我該受罰......”
隻有疼痛能讓我清醒,隻有主動受罰,才能免去更恐怖的刑罰。
第二天晚宴。
我穿著那件被縫得歪歪扭扭的舊裙子出現時,陸盈盈沒忍住笑出了聲。
“姐姐,咱們家是要破產了嗎?你穿成這樣?”
我低著頭,聲音木訥:
“樸素是美德,奢靡是罪惡。”
周圍的賓客指指點點,眼神裏滿是嘲弄。
陸硯黑著臉走過來,似乎想訓斥我。
就在這時,以前經常跟在陸盈盈身後的死對頭,故意伸出一隻腳。
我避閃不及,重重摔在地上。
膝蓋磕得生疼,但我感覺不到。
我像彈簧一樣迅速爬起來,對著那個絆倒我的人,標準地鞠了一個90度的躬。
“對不起,是我擋路了,請您責罰。”
死對頭愣住了,手裏的紅酒杯都忘了放下。
“這陸家大小姐......是不是腦子壞了?”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陸硯覺得丟臉至極,一把拽過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幾乎捏碎我的骨頭。
“沈初!你能不能正常點?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他的吼聲太大了。
像極了那個拿著電棍的教官。
“不......不要......”
我渾身一僵,極度的恐懼瞬間擊穿了括約肌的控製。
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根部流下,打濕了那條破舊的裙擺。
地板上洇開一灘水漬。
陸硯感覺到了異樣,低頭一看,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麵如死灰,絕望地閉上眼,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滑。
“別關小黑屋......”
“求求教官,我不想去那個隻有老鼠的地方......”
黑暗襲來之前,我最後看到的,是陸硯那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