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港市工作之後,我找了個當地的男朋友。
沈辰奕會貼心給我翻譯港市人講的粵語,卻唯獨不會翻譯他發小江芸的話。
我生日那天,沈辰奕給我辦了個生日宴。
當他拿出準備好的項鏈戴上我脖子時,江芸卻語氣嘲諷的開口。
“佢呢種女仔,隨便買份cheep嘢打發下就得啦”
我偏了偏頭問沈辰奕什麼意思,他聳聳肩:
“她誇你戴上之後很漂亮,有氣質。”
我點了點頭,江芸突然噗嗤一聲,誇張的捂住嘴,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笑道:
“真係撈妹扮嗮嘢。”
我抬頭看向沈辰奕,他急忙解釋。
“她說你是個靚女。”
我對江芸報以微笑。
“謝謝,你也是撈妹扮嘢。”
江芸卻突然不開心了,狠狠的將杯子摔在地上,黑著臉摔門而出。
沈辰奕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不一會我收到他的短信。
“月晚,剛才江芸肚子突然不舒服,我陪她去醫院了,你別多想!”
“你先結賬回家吧,我明天再給你補一次生日!”
我笑了笑。
明天?
我們沒有明天了。
......
賬單我結的。
我將沈辰奕送我的項鏈從脖子上扯下來,放在餐盤上。
金屬鏈身還帶著體溫。
我沒有再看它一眼,而是推開包廂的門,走進港市的夜風裏,
這兩年來,我公寓的鑰匙隻有兩把。
一把在我這,一把在沈辰奕那裏。
他用他那把開門時,總會先喚一聲月晚。
而現在,這裏很安靜。
兩年前我工作變動,調來港城,
那時一句粵語都講不順。
是沈辰奕,在擁擠的茶餐廳裏主動幫我點了單。
他指著菜單,用普通話耐心解釋每道菜。
後來,他就成了我的專屬翻譯。
他會帶我去山頂,說從這裏看星星和家裏看得不一樣。
他還會在街角那家老店,買新出爐的菠蘿包給我吃。
我們的感情升溫,就像他保溫杯裏永遠溫熱的檸檬茶。
我們甚至有了結婚的打算。
他的朋友都很好,知道我聽不懂,聚會的時候都會自動切換成普通話。
偶爾蹦出一兩句粵語詞,還會笑著解釋。
除了江芸。
她每次都在,每次都隻講粵語,語速又快又密。
她看著我,話卻是對沈辰奕說的。
我問沈辰奕,他總是笑著攬住我的肩膀。
“她在誇你靚女。”
我信了很久。
後來我才知道,學一門語言,最先學會的總是臟話。
我在這裏待了兩年,即使聽不懂完整的句子,那幾個刺耳的音節,還是能分辨出來。
就像今晚,江芸那句根本不是誇我漂亮,每個字眼都淬著輕蔑。
沈辰奕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但他選擇護著她。
他一直都愛護著她。
我曾親眼看到沈辰奕將江芸吃剩下的飯,自然而然的接過吃了起來。
也曾看見過江芸拿起沈辰奕喝過的可樂,直接一口悶。
也曾撞見過兩人打電話打到半夜。
我當時又哭又鬧,撕心裂肺問他們在幹什麼。
沈辰奕隻是無奈的聳聳肩。
“你太敏感了,一天到晚都在吃醋。”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要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輪得到你嗎?”
是啊。
輪不到我。
我打開電腦,桌麵是我們上次去海邊的合照。
照片裏我和沈辰奕笑得很甜。
右鍵點擊,將桌麵換成純色。
然後我打開文檔,熟練地擬好一份調職申請,收信人是公司的CEO。
郵件發出的聲音很輕。
發完郵件之後,一陣劇烈的困意席卷而來。
顧不得其他活動,我沉沉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密集的微信回複聲音弄醒的。
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了。
拿起手機,看到上麵已經有十多分微信未讀信息了。
一個叫K的微信聯係人發來的
“怎麼回事?當初叫你調回去你不是不願意嗎?”
“不是說要在港城定居嗎,突然又要回去了?”
“你還真愛折騰,我今天在公司,你自己來和我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