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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總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這就對了嘛。”

“識時務者為俊傑。”

“明天上午十點，來公司會議室。”

“帶上彩票，一手交錢，一手銷案。”

我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王胖子和老板都沒露麵，估計是在慶祝勝利。

我回到酒店，立刻給老家打了個電話。

確認爸媽沒事，隻是被嚇壞了。

我讓他們今晚去親戚家住，手機關機，誰敲門都別開。

掛了電話，我坐在黑暗中，眼神冰冷。

他們以為我認輸了。

他們以為我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那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魚死網破。

第二天上午。

我特意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把頭發紮得緊緊的。

走進公司大門的時候，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還夾雜了一絲鄙夷。

大概公司內部已經傳遍了，我是個偷公司錢還想賴賬的無賴。

會議室裏。

陣仗很大。

老板坐在主位，旁邊是王胖子、李副總，還有那個金絲眼鏡律師。

甚至還有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守在門口。

桌上放著一份厚厚的合同。

《獎金自願捐贈協議》

《離職保密協議》

《諒解備忘錄》

好家夥，準備得真齊全。

不僅要吞了我的錢，還要封我的口。

甚至還要我感恩戴德。

這是要我跪著，還把錢吐出來！

“小張來了，坐。”

老板滿麵紅光，仿佛之前那個要打要殺的人不是他。

“年輕人嘛，犯錯不可怕，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

“隻要你簽了字，把彩票交出來，公司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甚至，還可以給你寫一封好的推薦信。”

王胖子在一旁陰陽怪氣：

“便宜這丫頭了。”

“要我說，就該讓她坐牢！”

我沒說話，默默地走到桌邊。

拿起那份合同，翻了翻。

條款寫得很霸道。

承認五百萬是公司資產，自願上交。

承認之前的廣播內容是造謠，精神失常。

承諾放棄一切追訴權利。

若是違反，賠償公司一千萬違約金。

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彩票呢？”

李副總盯著我的包。

我慢吞吞地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

三雙貪婪的眼睛瞬間亮了。

王胖子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拿。

我按住信封。

“先簽字。”

我聲音沙啞，像是怕極了。

老板哈哈大笑：

“對對對，先簽字。”

“我們要講法律精神。”

律師把筆遞給我。

我握著筆，手在發抖。

看著他們那一副副吃定了我的嘴臉。

看著老板那得意的地中海發型。

看著王胖子那缺了門牙的豬嘴。

看著李副總那道貌岸然的領帶。

我想起了這三年來，我在財務部像牛馬一樣幹活。

想起了他們拿著公款花天酒地，卻克扣我們幾百塊的報銷。

想起了他們剛才拿我父母的命威脅我。

我深吸一口氣。

筆尖落在紙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待著這一刻的落定。

我突然停住了筆，抬頭看著老板，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老板，在簽字之前，我有份禮物想送給您。”

“這份禮物，比這五百萬，可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