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孕?”江馳野的眸光暗了下來。
“怎麼會懷孕?”
“你不高興?”秦可薇眼眶微紅,語氣很是委屈。
“怎麼會。”江馳野把她擁入懷中。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生孩子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舍不得。”
蘇厭瑜怔怔的聽著,她比誰都清楚江馳野有多喜歡孩子。
江馳野是孤兒,在無數個夜晚裏,他輕吻她的耳垂。
“姐姐,給我生個孩子吧。”
可到秦可薇這裏,他隻有心疼。
蘇厭瑜以為自己已經死心了,可看著他對秦可薇嗬護備至的樣子,她的心臟還是緊縮陣痛。
她看著江馳野拿出鮮花,將一枚粉鑽的戒指戴在秦可薇手上。
她看著他在秦可薇額頭落下一吻,似乎在看著自己的稀世珍寶。
原來江馳野愛一個人的眼神是這樣的,無論她失明前還是失明後,她都從未擁有過。
麻木的回了家,蘇厭瑜呆呆坐下,看著漆黑的夜色出神。
手機突然亮起,上司打來電話。
“厭瑜,目前港市又興起一股黑色勢力,上麵懷疑是江馳野,你怎麼看?”
蘇厭瑜本能的想說不可能,可半晌又自嘲一笑。
也許她看到的江馳野根本不是真的,真真假假,誰說得清呢?
見她沒回答,上司歎了口氣。
“你一月後再歸隊,先跟進後續調查吧。”
“厭瑜,別讓我失望。”
掛了電話,蘇厭瑜收斂了情緒。
她將出門的痕跡全部抹去,又通知技術科更改了監控。
江馳野太敏銳,她隻能小心再小心。
第二天一早,江馳野回來了。
“姐姐,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城西那家的小籠包。”
蘇厭瑜跟著多多出來,輕聲回應。
“那麼遠,何必辛苦的趕過去?”
“你喜歡嘛。”
“況且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江馳野將她擁入懷裏,頭埋在她頸窩上。
蘇厭瑜聞到他身上一股清淡的百合香氣。
是秦可薇的味道。
抑製著本能的酸澀,蘇厭瑜坐回餐桌上,假裝摸索包子的位置。
“我來喂你啊姐姐,你親我一下做獎勵好不好。”
一個帶著香氣的包子放在蘇厭瑜的嘴邊,可她卻食不知味。
隻因為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倒吊在花園裏,身上流下的血在地上積蓄出一灘血泊。
是當初揭露江馳野的那個信息科女孩。
蘇厭瑜桌下的手死死的攥著大腿。
怎麼回事,難道江馳野知道她恢複了?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原來是女孩嘴裏的布掉了出來。
蘇厭瑜假裝嚇了一跳。
“馳野,怎麼了?”
江馳野幽冷的眼神定格在窗外的下屬身上,語氣卻很輕。
“沒事,你之前好心冒死救下的小耗子。”
“可她不知感恩,竟然私藏信息高價賣,我是想逼問出她的買家。”
他輕柔的將蘇厭瑜的長發別到耳後。
“放心,為和姐姐長長久久,我不會做不該做的事。”
蘇厭瑜隻覺得渾身血液倒流,背後的冷汗一層接一層。
更折磨的是,她的愧疚。
那女孩是無辜的,隻是幫了她。
悔意像絲線一樣將她死死纏繞,可看到江馳野探究的眼神,她還是強笑開口。
“我相信你。”
就在她有些撐不住的時候,江馳野的電話響了。
是“薇薇”。
他匆匆起身,又折返回來摸了摸蘇厭瑜的臉。
“姐姐,公司有事,我晚點回來給你過生日。”
“好。”
江馳野離開後,蘇厭瑜打開手機上的監視設備。
這是最新的追蹤設備,能錄音錄像,如果他越了紅線,警署立刻能接到消息。
可真相是,江馳野是去陪秦可薇產檢。
他小心的扶著秦可薇,一句句的叮囑。
秦可薇紅了臉。
“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馳野隻寵溺的揉揉她的長發。
“你在我心裏永遠是小孩子,和你小時候一樣。”
護士笑著打趣。
“爸爸媽媽都這麼好看,生出的孩子不知多漂亮。”
江馳野看著秦可薇,目光溫柔。
“主要是媽媽漂亮。”
他臉上的幸福那樣純粹,不像在黑手黨裏時的決斷狠戾,也不像和她在一起時那樣虛偽熱情。
像個好丈夫,像個好父親,又像是一根魚刺死死卡在蘇厭瑜喉嚨裏。
吞不下,吐不出。
隻能連著血,帶著筋,活生生的撕離開來。
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