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中午喻時卿回到別墅時,薑姒正坐在陽光房裏喝著咖啡。
喻時卿走了過去,極其自然地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語氣溫柔:
“昨天晚上怎麼沒回信息?”
薑姒看著他那雙依舊“深情”的眼睛,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她的鼻間縈繞著一股甜膩香水味,那是裴嘉悅的氣味。
下一秒薑姒手腕輕輕一揚,直接把咖啡潑在了喻時卿的臉上。
緊接著又給了他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薑姒一邊斯文慢條地擦手,一邊緩緩開口:
“衣服上一股廉價香水的味道,聞一下就讓我想吐。”
喻時卿側著頭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擦去臉上咖啡。
伸手拉起她的手,語氣帶著縱容:
“疼不疼?昨天晚上有個女合作方,沒想到會讓你誤會。”
“誤會?”
薑姒嗤笑一聲,正要開口門鈴卻響了。
進來的是裴嘉悅,手裏捏著那份刺眼的訂婚請柬。
“薑姒,我和未婚夫的訂婚宴,你可一定要來哦。”
裴嘉悅聲音嬌嗔,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將請柬遞出時,指尖劃過喻時卿的手背,帶起一絲曖昧的流連。
薑姒用餘光捕捉到那細微的糾纏,不氣反笑,站起身走到裴嘉悅麵前:
“到時候我一定送份大禮給你。”
裴嘉悅挑了挑眉,沒再多說便離開了。
薑姒轉身,看見喻時卿的目光仍追隨著那道背影。
她看著他輕笑一聲,嘲諷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眼珠子不想留在家裏,可以扣下來讓她帶走。”
喻時卿終於回過神,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寵溺的笑容:
“吃醋了?”
他伸出手想抱她,薑姒卻直接轉身走進了廚房。
喻時卿的手在半空中落空,他也不惱隻是靠在門框上,輕聲提醒道:
“別忘了,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慈善晚宴。
等我收拾一下,陪你去取之前定製的禮服。”
片刻後喻時卿從樓上下來,顯然是看到滿地狼藉的臥室,他皺著眉問道:
“房間裏的東西怎麼了?”
“不喜歡了,就砸了。”
薑姒連頭都沒回,徑直向門外走去。
到了奢侈品店裏,薑姒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店員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條她預定的長裙。
“薑小姐,您看……”
店員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嬌柔卻蠻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件裙子,我要了。”
又是裴嘉悅!
薑姒紅唇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慢悠悠地開口:
“裴家落魄到這種地步了?
逼得你出來撿破爛,男人和裙子都要別人二手的?
有困難早點和我說,不能沒狗糧了才來找我。”
裴嘉悅被氣得麵色鐵青,指著那條裙子咬牙切齒道,“我今天就是要這條裙子!”
店員麵露難色看向薑姒。
一直沉默的喻時卿走上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件裙子。
他轉過頭看向薑姒,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是慣有的溫和:
“阿姒,這條裙子也不過如此,根本就配不上你。
讓給她也無所謂,我能給你更好的。”
薑姒看著喻時卿那理所當然的神情,不由地蹙了蹙眉頭。
喻時卿忘了。
忘了這是她熬了幾個通宵畫出的設計圖,忘了是她親自聯係意大利大師傅製作。忘了當初她捧著圖紙給他看,他說這是他見過最驚豔的設計。
現在為了裴嘉悅,它就成了“不過如此”。
喻時卿說裙子配不上她,不過是想讓她識趣地讓給裴嘉悅罷了。
薑姒收斂起眼底的情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真的被說服了:
“你說的對,確實配不上我了。”
下一秒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就拿起櫃台上的金屬剪刀,對準那條裙子。
“刺啦——”
利刃劃過精致麵料,將她所有的心血與回憶徹底撕裂。
薑姒麵無表情地揮動著剪刀,一刀又一刀,直到裙子變成一堆碎布。
她隨手甩到裴嘉悅臉上,聲音清亮如冰:
“賞你的,拿去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