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司嶼眸色轉暗,臉上的表情一貫地冷漠。
喬晚寧瞬間明白,是後者。
她眼底情緒翻湧,想到被趕出ICU的父親,最終還是妥協了,將手臂遞到護士麵前,“抽吧!”
護士看著陸司嶼,小心翼翼道:“陸先生,還是帶太太做個檢查吧,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抽血對她和胎兒的損害都很大,嚴重的話甚至會......”
陸明珠打斷她:“你跟喬晚寧一夥的,你們都想讓我死!”
聞言,陸司嶼語氣不耐地說:“抽血,立刻!”
護士哪敢得罪他,很快拿起采血針,紮進了喬晚寧的血管裏。
這一刻,看著滿臉冷漠的男人,喬晚寧再次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剛抽完血,喬晚寧就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陸明珠也「暈」倒在陸司嶼懷裏,他看都沒看喬晚寧,抱起陸明珠飛快離開。
陸明珠讓護士抽了喬晚寧800cc的血,足足是正常獻血量的兩倍。
更何況她懷孕身孕,還受了傷,身體憔悴得很。
因此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陸司嶼親口告訴她,他娶她回來,隻是為了應付父母。
他從始至終都沒愛過她,甚至也不愛他們的孩子。
夢的最後,陸司嶼和陸明珠聯手將她趕出陸家,還搶走了孩子。
“不要!”
喬晚寧從噩夢中驚醒,全身都是冷汗。
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
陸司嶼很快起身,“你做噩夢了?別怕,我在。”
聞言,喬晚寧愣了瞬。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句話,對陸明珠倒是說過無數次。
他眼底的擔憂也不像是假的,可喬晚寧很清楚,他在演戲。
“喬晚寧?”
結婚五年,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
喬晚寧瞬間回神,“是的,我做了個噩夢。夢裏,陸明珠不是你妹妹,而是你深愛的女人......”
陸司嶼的表情僵住了,很快恢複如常:“別胡思亂想,她就是我妹妹,永遠都是。”
可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跟她說話,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喬晚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陸明珠就是他名義上的妹妹,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在一起。
所以才需要她這個擋箭牌。
陸司嶼忽然說:“懷孕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如果不是喬晚寧暈倒後,護士將她送去搶救,他根本不知道她是真的懷孕了。
後來,醫生告訴他,喬晚寧還有流產的跡象,需要保胎。
喬晚寧嘲諷扯唇,“我說了,是你不相信。況且,我懷孕與否,你依然會讓我給陸明珠輸血。”
陸司嶼抿唇不語,她說的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對不起,我沒想到抽點血會對你的身體影響那麼大。”
喬晚寧笑出了聲,他不是沒想到,隻是壓根不想去想。
但凡牽扯到陸明珠的事,他都無條件優先考慮她。
不對,準確來說,是隻考慮陸明珠。
哪怕有一天,陸明珠要的是她喬晚寧的心臟,陸司嶼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此時此刻的喬晚寧,隻是自嘲,絲毫沒有想到不久後的某天會一語成讖。
見她沉默,陸司嶼以為她像從前那樣生悶氣,開口道:“嶽父已經住進ICU了,另外我給嶽母換了特護VIP病房。”
他頓了下,又說:“我才知道明珠又胡鬧了,我已經教訓過她,改天等嶽母心情好點,我會親自帶明珠去道歉。”
喬晚寧咬牙,“我媽傷的那麼重,你覺得道個歉就可以了嗎?!”
“你懷孕了,不宜動怒。”陸司嶼皺眉道:“我剛才說過,我已經教訓過明珠了,她答應我不會再......”
“陸司嶼!”喬晚寧忍無可忍,“我們結婚五年,這句話我聽過不下一百遍,她哪次改了?每次犯錯,你都給她收拾爛攤子,她早就有恃無恐了!”
陸司嶼語氣不耐:“明珠是我妹妹,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管?”
喬晚寧不想浪費口舌,“可以,那就看看你究竟能管到什麼時候!”
忽然,陸明珠來了,“喲,懷孕了不起了是吧,都敢就在我哥麵前挑撥離間了!”
喬晚寧臉色驟沉,“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陸明珠扭頭就跟陸司嶼抱怨:“哥,我知道她暈倒好心來看她,你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她沒想到,陸司嶼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幫她說話,而是——
“她是你嫂子,以後你說話注意點。”
陸明珠瞳孔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你竟然幫她說話?好,既然我說話不好聽,那我走就是了,我去國外,再也不煩你了!”
她說完轉身就跑出病房,陸司嶼見狀立刻起身追了出去,不小心扯到了注射針頭,喬晚寧疼得叫出了聲。
他腳步一頓,分明是聽到了,可是下一秒仍是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