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說之前我還在怨恨哥哥不愛我。
從聽到那句話開始,我的心就死了。
不再渴望和奢求那本就不屬於我的兄妹情。
我身上沒錢,除了家裏沒地方住。
但好在複讀學校是寄宿製,以後我可以住宿舍。
我央求主管在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提前給我預支工資。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日子。
8月15號,那天也是我和薑玥的生日。
我焦急地等待工資到賬,想著不如直接去複讀機構,方便第一時間繳納學費。
當時薑玥穿著一身新裙子,滿心歡喜地計劃生日該怎麼過。
“我要去遊樂園看煙花!還要在那家旋轉餐廳吹蠟燭!”
“哥哥,你不知道,那家餐廳可難約了......”
哥哥低笑著答應了她的每一個要求。
我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心底傳來的酸澀。
就在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卻聽見身後傳來薑玥疑惑的聲音:“等等。”
“薑小漁,你要去哪兒?”
我不想被他們知道自己偷偷攢學費的事情,便緊抿著唇沒有回答。
卻聽她繼續開口道:“她該不會聽到我們的話,也想一起過生日吧?”
“哥哥,我們不帶她好不好?”
哥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便說了聲“好”。
我連忙擰動了門把手。
就在即將踏出家門的前一秒,卻被人死死攥緊了手腕。
“我說的話沒聽到嗎?今天你哪裏都不準去!”
爭執間,手機不慎從兜裏滑落。
屏幕亮起,工資到賬的短信剛好彈出。
薑玥眼疾手快地先我一步搶走了手機。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是偷的還是那些老男人給的!”
“不是!這是我自己賺的!”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解釋和過去一樣,成為了無力的背景音。
哥哥不肯讓我踏出大門一步,將我拉回摔在客廳的地板上。
帶著滿臉得意的薑玥出門過生日。
臨走前,他反鎖了門。
我焦急地拍著門,求他放我出去,卻無人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離報名截止隻剩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
我打開了陽台的窗戶,咬著牙跳了下去。
當時我們住在三樓,我算好了可以先跳到不高處的隔板上暫時緩衝一下。
卻在著地時不慎扭了腳,失控地向後仰去。
下墜時,我的右手被地上凸起的鋼筋刺穿,頭狠狠砸在石頭路上。
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時,已經被好心人送去了醫院。
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傳來鑽心的痛。
醫生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你的右手以後不能提重物,要好好養著,知道了嗎?”
我連忙坐起了身:“那我以後還能畫畫嗎?”
他愣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那一刻,我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般,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看著蒼白的天花板,覺得人生真是沒意思透了。
甚至都不知道哥哥和薑玥是什麼時候來的。
還是他怒不可遏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你就非得作嗎!”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害得玥玥連蠟燭都吹不成了!”
我的眼神終於聚了焦,定定地看著他:“你們走吧......那個家我以後也不回了。”
他愣了一下,很快咬牙切齒道:“這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聽到這兒的小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嗚嗚小漁姐,你怎麼這麼慘啊......”
明明故事裏的人是我,哭得喘不上氣的卻是她。
我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安撫:“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我離開家後,來到了這家酒館。
邊打工邊學著用左手畫畫。
就在我將左手練得和右手一樣熟練,也攢夠了學費時。
卻查出了腦癌。
醫生說,大概率是因為五年前腦部重傷的淤血病變導致。
故事到這兒就差不多了,我送走了哭得雙眼紅腫的小優。
約好在我死後,再將這段視頻發布到網上。
日子倒數著一天天過去,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小優的電話。
“小漁姐,不好了!我同事剪輯視頻時不小心把你的視頻發了出來!”
“現在全網都在討論這件事!”
還不等我拿出手機查看,就看到哥哥急匆匆地推開酒館大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