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傳來季晚痛苦的喊叫聲,她渾身被火包圍,不斷揮舞著雙臂。
簡隋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季晚踉蹌幾步倒在地上後,扭頭詢問季蘭蘭。
“蘭蘭,儀式全都完成了,你的頭痛有沒有緩解?”
得到季蘭蘭肯定的答複後,二人在漫天火光下擁吻,周圍的兄弟築起一道人牆替他們隔絕熱焰。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想要救季晚。
再次醒來時,季晚正躺在簡隋之的私人醫院。
她張了張嘴,喉口立刻傳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她微微側身,就覺得渾身的皮都要脫落般疼。
她忍痛拿起一旁的手機,給閨蜜張曉蘭發了條密信。
“幫我報警,有人侮辱屍體,還蓄意縱火。”
剛放下手機,病房門就被人推開,簡隋之端著一碗綠豆粥走了進來。
看到季晚側身,他皺了皺眉,有些埋怨地開口。
“剛給你上的藥,亂動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季晚的錯覺,她竟從簡隋之的話中聽到了一絲擔憂。
可昨天的事還曆曆在目,外婆的屍體也下落不明。
她氣的渾身顫抖,眼眶中還蓄著血淚。
簡隋之無奈地搖了搖頭,硬是將她的身體放平。
他在床上撐起一個小桌板,將手中的綠豆粥推到季晚麵前。
“最近幾天得受些委屈吃點清淡的東西,等病好了我再帶你吃大餐。”
季晚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燙傷的痕跡,鼻尖微微泛酸。
她從未想過,令整個京港都聞風喪膽的大魔王簡隋之會為了她親自學做飯。
若是以前,她一定感動得不行,可現在,她隻覺得虛偽至極。
這一切,不過是簡隋之給她的又一顆甜棗!
她賭氣別過頭,不去看他。
簡隋之卻耐著性子舀起一勺,吹涼了送到她的嘴邊。
“這件事我做的確實有些過分,可蘭蘭畢竟還小,看她那麼痛苦我實在過意不去,這才出此下策......”
季晚扯出一抹難看的笑,一把將他推開。
“簡隋之,你是在像我炫耀自己對季蘭蘭有多好嗎?!”
“我的外婆是被你親手殺死的,你知不知道她死之前還向我誇你孝順懂事,念叨著要見你,她對你那麼好,你怎麼下得去手!”
“看見她求饒時的眼神,你心裏竟沒有一絲悔意嗎?她連死都不能得到安息,你當真如此冷血!”
紅豆粥撒了一地,看著滿屋狼藉和崩潰大喊的季晚,簡隋之揉了揉眉心,強壓下怒意。
“我知道你還怪我,可事已至此我隻能盡量彌補你的。”
“我已經派人找了最貴的墓園安葬你的外婆,隻是......”
簡隋之頓了頓,壓低聲音。
“那天火起了大風,蘭蘭不小心染了風寒,我急著送她去醫院,等再趕回去的時候,骨灰已經散了。”
“不過沒關係,墓園那邊說立衣冠塚也是可以的,隻是位置要選偏點。”
所以,外婆的生死大事,還比不過季蘭蘭一個莫須有的風寒!
季晚的眸中燃起火焰,她恨不得現在就跟簡隋之同歸於盡,哪怕下了十八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他!
或許是看出她臉上的恨意,簡隋之也懶得再裝下去。
“季晚,有什麼事你衝我來,別想著再傷害蘭蘭。”
“她太純了,經不了你這麼折騰。”
嗬,季蘭蘭心眼多的足以甩她八百個拐彎不帶來回,到了簡隋之口中,卻成了不諳世事的單純小姑娘?
季晚死死咬著下唇,血淚順著臉頰滑落。
“你明明知道她是在騙你!”
季晚曾不止一次告訴過簡隋之,季蘭蘭不愛他。
她接近簡隋之,隻是為了報複季晚的外婆搶走她的父親。
她要讓季晚也嘗嘗,失去摯愛的痛苦。
她不是單純的白蓮花,而是帶毒的曼陀羅!
簡隋之忽然笑出了聲。
“那又如何?刀鈍了可以換新的,可愛人不行。”
“我比你愛我還要愛她。”
一時間,季晚隻覺得整個人都被一盆冰水澆透。
簡隋之笑的幾近癲狂。
他那白淨的臉,此時染上了濃鬱的、詭異的紅。
他拍了拍手,兩個保鏢抬著一具屍體走到季晚床邊。
看清楚屍體的麵容後,季晚的臉上瞬間沒了血色,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般倒在床上。
“怎......怎麼可能?”
她瘋狂地拽著自己的頭發,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個不停。
簡隋之就坐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
“季晚,你還要我說幾遍,季蘭蘭對我很重要,她就是我的命!”
“別再耍這些小聰明了,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你還是那個光鮮亮麗的簡夫人。”
簡隋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季晚跌下床,對著張曉蘭的屍體嚎啕出聲。
她明明已經足夠小心,換了新的手機號,甚至用了備用機,可簡隋之還是發現了。
她明明隻是想要張曉蘭幫她報警,卻間接害死了她。
她渾身不停地顫抖,心臟的陣痛遠遠超過身上的傷痛。
直到哭幹了最後一滴淚,她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最後一條路也被簡隋之徹底堵死,難道外婆真的隻能含恨九泉......
不!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