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校畢業那年,我忤逆當警察的媽媽,說以後絕不當警察。
媽媽開始反思是否把我逼我太緊,買了蛋糕連夜送到我麵前。
卻被我砸了滿身。
“我不會回那個根本不需要我的家,葉珍女士,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
後來我真的再沒回過家。
直到七年後,我工作的詐騙公司樓下大門被撞開。
“都別動老實點,把頭抱著蹲下去。”
我媽穿著一身警服,就這樣撞進了我的視線。
......
那一瞬的對視,我便知道。
媽媽,認出我來了。
她麵無表情地銬住我的手。
“帶走。”
媽媽背後麵相稚嫩的女警察點點頭,大力押著我上車。
背後的傷不小心被扯動,痛得我長嘶一口氣。
女警察連忙鬆開手。
“你沒事吧?”
我媽看著那些罪犯被押上車,看向女警察的眼神滿含慍怒。
“你知不知道這夥人害死了多少條人命,跟這群渣滓你也要心軟嗎?”
“許昕,想做好我的徒弟,沒那麼容易。”
媽媽的眼神夾雜著失望和痛恨。
我疼得哆嗦,低下頭不敢跟她對視。
她真是恨我。
我苦澀地想著。
不過沒有關係,反正,我也沒剩多長時間了。
上車之後我媽就和上司打電話申請回去回避此案。
小女警不明所以。
“師傅,為什麼啊?”
我媽回頭看向我,分外厭惡。
“她是我血緣關係上的女兒,不過,現在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眼尾燙得酸脹。
我不難過,這一切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個做警察的母親,怎麼能容忍一個滿是汙點的女兒?
許昕緘默片刻,似乎是沒能理解。
“我記得師傅的女兒是叫白洛溪,是警校畢業的。”
說著她皺起眉,向另外一側帶著手銬的人打聽我。
“洛溪是不是被拐過來的?”
像這種電信詐騙團夥,裏麵有不少拐賣的遊客,都是很常見的。
其中一個女人搖搖頭。
“不是,她就是想賺錢。”
“之前經常還在酒吧跟那些男的勾肩搭背,還玩賭博欠了不少錢,聽說有錢掙她就過來的。”
我媽冷冷笑了一下,“比我想的更惡心。”
“師傅教養的女兒怎麼會是這樣子?”
許昕看向我的眼神更為複雜。
雖然口中喃喃著不信,但眼瞳中那點淺薄的同情心蕩然無存。
“她不是我的女兒!我們早就斷絕關係了。”
我媽恨恨地說著。
心臟的揪疼讓我無力地靠著車背。
閉上眼的時候,我又想到了公司裏醫生那張陰冷不耐煩的臉。
“你就這半個月的活頭了,還總來麻煩我,吃藥不要花錢嗎?”
“還不如自己早點找個樓往下一跳一了百了,趕緊滾。”
罷了。
我努力平複著刺疼的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
至少,臨死之前我還能看到我媽媽那張臉。
我已經,很知足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