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次睜開眼，是刺目的白。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

我沒死。

不僅沒死，身體裏那股熟悉的、令人絕望的鈍痛感也消失了。

我怔怔地看著天花板，腦中一片空白。

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警告！警告！男主強行進行高風險開胸手術，宿主生命體征已穩定，回家任務失敗。」

失敗？

怎麼會失敗？

「喬喬，你醒了？」

蔣川憔ें憔悴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沙啞得厲害：「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他眼底的愧疚和後怕濃得幾乎要溢出來。

「對不起，喬喬，是我的錯。」

「我不該......我不該犯那麼低級的錯誤。」

他把臉埋在我的掌心，肩膀微微顫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差點就失去你了......我一想到......」

病房的門被推開，林珂提著果籃走進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師兄，我來看看師姐。」

她看到蔣川握著我的手，眼神暗了暗，隨即又笑起來。

「師姐，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都怪我，要不是我打電話給師兄，他也不會......」

蔣川猛地站起身，聲音冷得像冰。

「你來幹什麼？出去。」

林珂的臉瞬間白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師兄，我......我隻是擔心師姐......」

「我讓你出去！」蔣川的聲音陡然拔高，胸口劇烈起伏著。

林珂被他嚇得一抖，咬著唇，委屈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病房裏再次陷入死寂。

我平靜地開口，聲音嘶啞：「你去看看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蔣川身形一僵，回頭看我，眼神複雜。

「喬喬，你......不怪我嗎？」

我搖了搖頭。

怪你什麼呢？

怪你差點殺了我，還是怪你又一次救了我？

他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更痛苦了。

他俯下身，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冰冷的吻。

「你好好休息，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他說著，拉過椅子在我床邊坐下，寸步不離。

我閉上眼。

我知道，最糟糕的情況來了。

一個疏忽大意的蔣川，我才有機會死。

一個充滿愧疚、對我嚴防死守的蔣川，我可能要被永遠困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