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鄉下野了十八年,被接回豪門時,他們嫌我土,嫌我粗鄙。
於是我變本加厲,故意穿著破花棉襖,吸溜著鼻涕滿嘴方言。
立誌讓他們成為上流圈子裏的笑話。
直到我被指婚給京圈頂級豪門傅斯年。
我在重度潔癖的他麵前直接把臉埋進盤子裏吃牛排。
還“不小心”地將嘴裏的肉飛到他盤子裏,撞掉了他的刀叉。
我爸全身繃緊,忙解釋:“斯年,讓你見笑了,這孩子在鄉下野慣了,還請你多多包涵。”
我原以為會再遭受一頓毒打。
可傅斯年卻眼神寵溺吃下我剛飛過去的肉,說道:
“我未婚妻,講文明懂禮貌,愛用手吃飯,這禮儀有什麼問題嗎?”
......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用手又捏了塊肉送進自己嘴裏。
坐在我身邊的假千金慕明月,震驚好久,最終柔弱開口。
“姐姐,斯年哥他有潔癖,你好歹上過幾天名媛班,就不能收斂點。”
我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俺就愛這麼吃,咋地啦?皇帝老兒吃飯還吧唧嘴呢!”
說著,我直接把慕明月拽過來,用油嘴親在她臉上,一臉天真地問:
“妹妹,姐姐的嘴香不香?”
慕明月嚇得尖叫著,趕緊往後躲。
我還想繼續,傅斯年卻在此刻伸出手,控製住我作惡的嘴。
抽出紙巾,仔細擦去我嘴上的油汙。
“香不香不得未婚夫說了算?”
我心臟漏跳了一拍,抬眼看他,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
“再弄臟,我就繼續親,直到幹淨為止。”
慕明月攥緊了拳頭,臉上卻依舊掛著微笑。
“斯年哥,你對姐姐真好。”
傅斯年沒看她,目光始終落在我臉上。
“她是我未婚妻,我不對她好,對誰好?”
那晚之後,我成了京圈最大的異類。
而傅斯年,成了異類唯一的保護傘。
我把他那輛全球限量的銀色跑車,用油漆刷成了綠皮拖拉機的顏色,車頭還畫了個巨醜的豬頭。
慕明月聞訊趕來,捂著嘴驚呼:“姐姐,你怎麼能這樣!這輛車對斯年哥有特殊意義的!”
我拿著油漆刷,故意在她昂貴的裙子邊上晃了晃,一臉壞笑:
“俺瞅著這顏色喜慶,俺們村長家拉年豬的拖拉機就長這樣,可威風了!”
所有人都等著傅斯年發火,我甚至做好了被他掐著脖子扔出去的準備。
可他隻是走過來,抽走我手裏的刷子,又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一點點擦掉我指甲縫裏的綠漆。
他的動作很輕,眼神專注,“臉都弄臟了,我的小花貓。”
他擦完,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隨即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慕明月,語氣淡漠。
“我未婚妻喜歡,這車以後就叫豬頭號,誰有意見?”
慕明月的臉瞬間白了。
而傅斯年為了哄我高興,甚至當晚就拽著我在我倆的脖頸處紋了一個同款豬頭紋身。
我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心臟第一次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那一刻,我甚至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開始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我這個鄉下來的瘋子。
直到我拿到那張小小的B超單,我第一次喜悅到手足無措。
想象著傅斯年知道消息時的表情,忙一路小跑上樓,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分享這件喜事。
我徑直走向二樓的書房,傅斯年果然在裏麵。
他背對著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斯年。”我輕聲叫他。
他轉過身,看到我勾了勾唇角,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又跑哪野去了?”
我把B超單藏在身後,笑著走向他。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眼眶泛紅,喉結滾動,轉身背對著我。
“慕小婉,我們離婚吧。”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如遭雷擊。
“......你說什麼?”
他身形頓了頓,聲音微顫。
“醫院剛打來電話,爺爺去世了,以後我就是傅家家主。”
“雖然你是爺爺欽點的孫媳婦兒,但我還是得兌現承諾,給明月一個名分。”
我腦子裏嗡得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慕明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假惺惺地挽住我的手臂。
“我救過斯年哥,但傅爺爺講究門當戶對,知道我是養女,非讓爸媽把你從鄉下接回來。”
“還24小時監控,用整個傅家威脅斯年哥必須無條件寵你,這才讓姐姐你有了可趁之機。”
傅斯年全身緊繃,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慕明月偷瞄了眼他,勾了勾唇角緩緩靠近,壓低聲音:
“就算他以前假戲真做喜歡上你又怎麼樣,傅爺爺沒了,你這個位置,也該還給我了。”
我往後退一步看著他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轉頭卻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早說嘛!我和他早就膩了!虧得我還特意去弄了個假懷孕,想騙他是隔壁老王的。”
我從身後拿出那張B超單,在慕明月眼前晃了晃。
“這大好日子,今晚不得慶祝一下?要不把傅老頭的骨灰填煙花裏放了吧?”
“看到繼承人這麼重情重義,不忘初心,他老人家不得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