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胎相穩了,普通打胎藥都打不掉我的時候。
剛好把侯府裏作妖的姨娘,老太婆跟刁奴們都挨個收拾了個遍。
我翹起著小腳丫,喜滋滋想這回我娘總能安心待產。
卻沒想到,打胎隊又添一名新成員。
便宜爹帶著猛藥進了門。
我娘似是猜到黑乎乎的藥汁是什麼,下意識護住隆起的腹部。
“青絹,你喝了吧,”
便宜爹目光躲閃,“這藥是比普通的更烈些,但我擔心你身體,讓人有所增減,喝下去也不會讓你受多少罪。”
房間裏靜得可怕。
她紅了眼睛,聲音帶上哭腔:“為…為什麼?她可是你的骨肉,是我們的孩子啊!”
“正因為是我的骨肉,才不能留。”
他隱忍著別過臉,不敢看她眼睛,“月光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她性子烈,如果知道你也有身孕,還要生了,肯定要鬧起來的。”
“你素來身體健康,又是嫡夫人…就讓她這一次吧!”
讓你妹啊!
怎麼不能把那女人打暈了扔其他地方呢?
非要她出來作妖?
我身為魔丸,在地獄也見過不少惡人。
但這種又蠢又壞,占了便宜還裝深情的大渣男還是見少了。
我娘已經快要崩潰。
她定定看著便宜爹,聲音輕得要碎掉。
“傅宏,你是要用我孩兒的命,去換她的順心如意?”
“橋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及斷腸。以前的情誼,到頭來,不過是另一個女人的墊腳石,你好狠的心…”
“別說了!”
他被戳到痛處,頓時黑了臉,“你不爭不搶,溫順懂事慣了,這次又何必要讓我為難,現在喝了它,以後我自當補償你。”
我娘忽然低笑了,笑得淒涼。
“你想怎麼補償我?也用她孩子的命嗎?”
我氣自己還沒長大,不能親自照著便宜爹的腦子來一棍子。
隻好柔聲勸我娘:“要不這麼著,你跟他和離算了,我給你重新找個男人嫁。”
娘似乎在神遊,沒有悲喜,沒有掙紮。
這幾日的神采瞬間褪了個幹淨,她仿佛又變回那個任人欺辱的泥娃娃。
“娘可你千萬別聽他的把我打掉,他這男人是共享的,但孩子可是自己的。”
我著急忙慌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她聽進去多少。
下一秒,她竟然伸手接住那隻藥碗,喃喃道:“也好,她不來這府裏受苦…也好…”
我急得用小手拍打四周,怕她疼又不敢太用力。
“娘,我可沒說我不活。世上男人千千萬,你說想換就能換。我堂堂魔丸不跟你搞虛的,你跟他分了,我肯定給你給你找個高大威猛,知道疼人的。”
其實不投胎到這家,判官也會安排給我其他選擇。
但她狀態有點危險,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娘死死盯著碗中晃動的,映不出人臉的漆黑藥湯。
然後,抬手…
“哐當”一聲,將藥湯扣在便宜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