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司程皺眉,他本來對消失再現的孩子抱有一絲期待。
這麼多年能在荒山活下來,要麼身懷絕技要麼智力超群。
逆境出天才,這樣也符合他們當年為孩子計深遠的效果。
沒想到,她不僅智商普通,還是莽村的人養大的。
那裏刁民成群,她一個小女孩,可能早就....
沈司程胃裏翻出一股惡心勁,他不敢再想下去,開口叫來管家。
“給她洗澡,用鋼絲球混著消毒水洗。不洗掉一層皮別提出來見我。”
我看著管家步步走來,無處可躲。
於是把希望寄托在剛剛還和顏悅色的媽媽身上,我揪住她裙邊,低聲乞求。
“媽媽,雪雪很幹淨的。阿強叔叔每天都讓雪雪好好洗澡。”
沒想到這話進了沈司程耳裏,卻變了一絲味道。
他厲聲催促管家。
“愣著幹什麼!洗不幹淨你也滾蛋。”
媽媽驚叫一聲,躲瘟神一樣扯回裙子。
“這可是限定款!你想死嗎!”
身後一股力提起我,管家拖我進浴室。
他摁著我,讓兩個長相凶狠的阿姨拿起鋼絲球在我身上搓洗。
鋼絲球掛過的皮膚瞬間劃開一道道印子,潑灑的消毒水扯出鑽心刺痛。
我伸手朝著門外哭喊。
“爸爸媽媽,雪雪真的不臟,雪雪錯了。”
透過門縫,我看見媽媽捂住妹妹耳朵,憐惜拍哄。
“恩恩不怕,爸爸媽媽最愛寶寶隻有你一個。”
六個小時後,管家終於放過我,我穿著不合身的小裙子跪在晚餐桌邊陣陣發抖。
餐桌上的佳肴香氣撲鼻,我肚子餓得咕咕叫。
爸爸媽媽自顧自得吃飯不理我,妹妹瞧見了,頂著人畜無害的臉哼歌往我腳邊丟了一塊骨頭。
“姐姐,吃這個。”
“我家斯瑞爾最喜歡吃這個了。”
斯瑞爾是妹妹養的白色小狗。
我不想吃小狗吃的骨頭,遲遲沒伸手撿。
妹妹生氣摔筷子,她撲進媽媽懷裏,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訴。
“媽媽,姐姐看不起我。我給她喂東西她都不吃!”
媽媽黑臉走來,撿起骨頭。
我拚命擺手拒絕,她不管不顧胡亂塞進我嘴裏。
“你妹妹給的骨頭比起你在莽村吃的垃圾好一萬倍,你別不識抬舉!”
骨頭紮的我喉嚨湧出一股鐵鏽味。
媽媽那張漂亮的臉蛋生氣時扭曲的可怕。
“你在莽村,阿強叔叔給你吃什麼?樹皮?還是石頭?”
都不是的。
阿強叔叔每天親手給我燉湯,小莫叔叔三兩天送魚來給我補營養。我說一句想吃糖葫蘆,他們會連夜開車出去給我買。
可是我嘴太痛了,實在說不出話。
妹妹得意在一旁起哄。
“你就這麼喜歡阿強叔叔?喜歡到連爸爸媽媽都不認識了?”
爸爸沉下臉,拍桌怒吼。
“夠了!”
媽媽手上動作戛然而止,妹妹閉上嘴。
家裏氣氛瞬間凝固。
爸爸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許醫生,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症怎麼治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