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獨自去了醫院。
產檢的隊伍很長,身邊的準媽媽都有丈夫陪著,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隻有我,形單影隻。
輪到我時,醫生看著B超單,眉頭皺了起來。
“孕婦,你是不是最近情緒波動很大,而且飲食非常不規律?”
我攥緊了衣角,點了點頭。
前幾次因為周宴禮的“黑暗料理”吃出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折騰得我幾乎脫水。
醫生歎了口氣,語氣嚴肅。
“你本身腸胃就弱,加上前幾次的急性炎症,營養吸收很差。”
“現在胎兒發育不良,有流產風險,必須立刻臥床靜養。”
“從今天起,一日三餐都要嚴格按照營養師製定的孕婦餐來吃,一點都不能馬虎。”
流產風險。
這四個字像晴天霹靂,炸得我頭暈目眩。
我扶著牆走出診室,第一時間給周宴禮打電話。
我想告訴他,我們的寶寶很危險。
我想讓他回來。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雜,人聲鼎沸。
我剛開口:“老公,產檢結果......”
他就不耐煩地打斷我。
“你能不能別作?萊萊這邊一道菜出了問題,我沒空跟你聊這些!”
“作?”
我拿著診斷書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周宴禮,醫生說我們的孩子......”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溫萊焦急又依賴的聲音。
“宴禮,怎麼辦?用來做壓軸甜品的冰雕模具突然壞掉了,明天的開業儀式要砸了!”
周宴禮聞言,立刻對我說道:“先不說了,這邊有急事。”
“嘟——”
電話被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我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的孩子有流產風險,比不上她一個冰雕模具重要。
我扶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
原來,在他的世界裏,我和孩子,真的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