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援隊員們愣住了。
他們麵麵相覷,眼神裏充滿了懷疑。
“小姑娘,你別亂說啊,顧隊怎麼會打人?”
“是啊,顧隊可是我們的榜樣,為了救人自己都受過好幾次傷。”
一個年輕隊員試圖拉開安安,“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人群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記得顧隊沒結婚吧?哪來的女兒?”
“對啊,他不是一直和那個慈善家柳依依小姐在一起嗎?前幾天還看到他們一起出席活動,郎才女貌。”
“聽說當年顧隊在國外執行任務,差點死掉,是柳依依小姐不離不棄,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那才是真愛。”
這些話像一把把鈍刀,在我魂魄上反複切割。
柳依依,顧炎的青梅竹馬。
那個在我麵前,永遠扮演著知心姐姐,卻在我背後,用最惡毒的語言挑撥我和顧炎關係的女人。
質疑聲越來越大。
“這孩子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看著穿得破破爛爛的,不會是騙子吧?”
安安被這些話語刺痛,她拚命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他就是我爸爸!我叫顧安安!我媽媽叫沈婭!我媽媽還在山上!她快要死了!”
她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
我的心碎了。
安安,媽媽已經死了。
媽媽對不起你。
安安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她裹緊身上那件我留給她唯一的外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山上的警務室跑去。
她要去求救,她還想著救我。
我的魂魄緊緊跟著她。
警務室裏,值班的民警看到滿身是傷的安安,嚇了一跳。
“小朋友,你怎麼了?你的家人呢?”
安安撲過去,抓住他的褲腿,哭著說:“警察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我爸爸不肯救她!”
民警皺起眉:“你爸爸是誰?”
“我爸爸是顧炎!”
民警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他和同事對視了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了然和不耐煩。
我知道,顧炎肯定已經打過招呼了。
他利用自己的英雄身份,將我們母女定義成了謊話連篇的瘋子。
安安看他們不信,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那是我們一家三口唯一的合影。
照片上,顧炎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我抱著安安,笑得一臉幸福。
“你看,這是我爸爸媽媽!我沒有撒謊!”
民警接過照片,隻看了一眼,就還給了她,語氣敷衍。
“現在P圖技術這麼發達,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麼?”
“而且,顧英雄從來沒在公開場合承認過自己有家庭,小姑娘,飯可以亂吃,爸爸可不能亂認。”
安安徹底絕望了。
她的小臉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她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
為什麼那個她最崇拜的爸爸,會變成一個魔鬼。
就在這時,警務室的電話響了。
民警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好的,顧隊,明白”,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安安的眼神,徹底變了。
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行了,別演了,你爸爸已經在外麵等你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撒謊報假警,還汙蔑英雄,你爸媽怎麼教你的!”
安安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她緩緩轉過身。
警務室的玻璃門外,顧炎那張黑沉如水的臉,像一個催命的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