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他送的東西全都扔到炭盆中,一把火少了個幹淨。
直到東西全都都化成灰燼,我才挪開了眼神。
此時,桃子突然抱著一個盒子跑來。
“呀!姑娘,夫人留給你的平安符怎麼不見了?我記得一直都放在這個盒子裏的。”
“在......在裴今州那裏。”
一年前他去邊關打仗時,我送給了他。
現在,是該要回來了。
讓桃子留下收拾剩下的東西,我前去找裴今州。
詢問了幾個小廝後,我趕去書房。
熟練的推門走入,卻在書桌旁看到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
那一刻,我如遭雷擊。
而聽到聲響裴今州立刻將薑瑤護在懷中,用寬闊的背將她擋住。
低聲嗬斥,“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見沒有聲響,他猛地回頭,眼底還來不及褪去的憐惜與沉溺,赤裸裸撞進我眼裏。
“阿蕪......你怎麼突然來了書房?”
他失聲喚我,嗓音發顫,像被當場捉贓的賊。
可言語中,還帶著一些指責。
他似乎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他的書房我可以暢行無阻。
輕笑一聲,視線不可控的落在了他的心口。
傷處剛剛結痂,他就如此賣力,當真是愛到了深處。
他懷中的薑瑤露出頭,突然抽泣起來。
“丟死人了......”
裴今州立刻護著她,將她塞到床榻上,而後慌忙的穿著自己的衣服。
“阿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他的話剛說完,薑瑤就披著一個紗衣,跑到了我的麵前跪下。
“阿蕪姑娘,你救了今州多次,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會和你爭搶什麼,隻求你讓我留下,求你了!”
她故作弱勢,不斷磕頭。
我心中無感,隻看向她脖間的紅線,那就是我的平安符。
上麵濕濕嗒嗒,不知道掛著什麼液體。
原來,我珍之重之送他的平安符,如今貼著別人的肌膚,濡著別人的淚與汗,滑膩得發亮。
喉頭一陣腥甜湧上來,我死死咽下去,卻咽不住渾身的顫。
伸手想要去拿,可裴今州卻以為我要打她,忽的將她護在了身後。
“你要幹什麼?”
手指微蜷,看著他警惕的模樣,我再次笑出聲。
意識到誤會我了後,裴今州的臉色也好看極了。
一時間,書房格外安靜。
我深深歎息一口,指了指平安符。
“還給我。”
“你......你要將平安符要走?”
“不然呢,看著它戴在別人頸間?”
裴今州說不出話。
轉過身去,將平安符解下,放到了我的手中。
拿到後我轉身就走。
但不知怎麼的,我竟希望他追上來解釋,所以故意放慢了腳步。
直到我邁出書房,期待的腳步聲都沒有出現。
反而,身後傳來了書房木栓滑動的聲音。
哢嗒......
像落在我心上的鎖,脆、冷、再無回聲。
我腳下微滯,脊背僵直,卻終究沒有回頭。
當天,我和桃子就靜悄悄的離開,如同出門遊玩,卻再也不會回來。
因為病情一日日的加重,我們的腳程慢了一天。
回到櫻桃溝那天已經是第五日。
住在這裏的人不多,關係也維持的非常好。
得知我回來,鄰居嬸娘早早的等在村口,我一下馬車,就聞到了熟悉的醬骨頭味。
剛要說話,卻發現嬸娘紅了眼。
“天殺的,怎麼瘦成這樣。”
“這世子府的夥食就這麼不好嗎?”
隨意糊弄過去,我和桃子直奔醬骨頭。
吃飽喝足,躺在嬸娘整理好的床鋪上,安安穩穩的睡了個整覺。
最後一日,我本想悄悄的找個地方躺著,卻被桃子跟的緊緊的。
最終,她將我拉到嬸娘家中。
因為嬸娘為了歡迎我回來,召集了鄰居來家中吃酒,還點燃了篝火很是熱鬧。
天色漸晚,大家圍著篝火起舞。
我靠在桃子身上靜靜地看著他們笑著。
慢慢的眼皮越來越沉,喉間腥甜再次傳來。
這次,我怎麼壓也壓不住,索性就隨它吧。
慢慢的,桃子發現肩膀越來越重,還濕噠噠的,吃雞腿的手突然僵住。
她不敢偏頭去看,隻就著眼淚,默默地啃著雞腿。
十日後,裴今州來到了櫻桃溝。
熟練的找到了小院,看到正在掃地的桃子時,瞬間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主仆會來這裏,讓我擔心許久。”
“阿蕪呢?我有話要同她說。”
桃子將掃把放好,隨手指向院內的小土堆。
“姑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