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帶著花籃和水果,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無害的模樣,眼底是難以掩蓋的得意。
“菱韻,那個項目我拿下了,你說你當了那麼多年第一有什麼用?最後不還是被我踩在腳下?”
“哦對,忘了和你說,這次我回國的目的就是周仁澈。”
雙眸驚恐地瞪大,我看著溫梓怡這副模樣,沒忍住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溫梓怡沒坐穩,險些摔倒在地,是周仁澈將她摟進懷裏,幫她站穩。
最先出聲的是溫梓怡,她順勢碰上周仁澈的手,“你別怪菱韻,她嗓子壞了有脾氣很正常。”
周仁澈顯然相信了她,下頜緊繃,沉聲道,“蘇韻菱,收好你的脾氣,別像個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我氣得打字的手都在發顫。
【是她先......】
沒打完字的手機,在周仁澈揮出手後,重重砸在地上。
“夠了!”周仁澈語氣帶著怒意,“這半個月無論你怎麼鬧我都隨你,但梓怡作為好朋友來看你,你把氣撒人身上還想以弱者的身份汙蔑她嗎?”
淚水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溢出,我看著周仁澈,第一次覺得陌生。
周仁澈似乎也意識到了,深呼一口氣後,蹲在我身前。
“我隻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別再亂發脾氣,不然蘇姨會擔心你的。”
提起前不久查出白血病晚期的媽媽,我才緩過神,沒再和周仁澈鬧。
那之後,我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將周仁澈拋之腦後,每天都往媽媽的病房跑。
陪她織毛衣,陪她看電視,陪她插花。
隻是癌症過於霸道,不到一個月,就奪走了媽媽的生命。
媽媽死的那天,是個很平常的日子。
她想見周仁澈,我卻怎麼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直到媽媽製止,一手指向電視機,“仁澈在忙,別給他打了。”
我看向電視機,看到了消息不回電話不接的周仁澈。
此時的他,在參加溫梓怡的頒獎典禮。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攫住,難以呼吸。
直到媽媽越講越費力,我才收回視線。
她一如既往有很多話和我說,隻是說到最後,話題主角成了周仁澈。
媽媽攥著我的手,淚水從眼角滑落,“不管以後仁澈做了什麼,都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如果沒有周家,你小的時候就會被你那沒出息的爸打死,我們要懂得感恩。”
我哭著搖頭,好像這樣媽媽就不會死去。
可她仿佛並不在意我的答案,說完雙手直直垂落。
我想喊她一聲,可無論我怎麼用力,嗓子都說不出一句話。
那天過後,我搬進了媽媽的病房。
雙重打擊下,我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每天準點睡覺準點起床,一盯窗戶就是一天。
我感受不到自己是活著的,所以我開始割腕。
每一次,都是周仁澈將我救回來。
但每一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媽媽死前的那句話。
我一度以為,媽媽知道了周仁澈和溫梓怡的事。
直到我無意識走動,意外到了周仁澈的辦公室,聽到他和同事的對話。
“你為了讓溫梓怡拿下項目,毀了蘇韻菱的嗓子,真的值得嗎?”
周仁澈寫字的手一頓,又繼續,像是無關緊要,“當年梓怡因為我出國受苦,這些是我欠她的。”
“至於蘇韻菱,我愛她,所以我會娶她的。”
“蘇韻菱,我不在乎你的嗓子能不能說話,或者正不正常,我說過會娶你的。”
彼時周仁澈的聲音,和回憶裏的重疊。
我回過神,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所以,我該感謝你讓我嗓子出問題後,還願意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