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頭一緊,脫口而出就要叫她的名字。
“阿燼......”懷中的許絮適時地發出一聲嗚咽,柔軟的臂膀環繞住他,“我好怕......剛才江小姐是不是真的要殺了我?”
蕭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情緒,柔聲安慰,“不會的,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蕭燼抱緊了許絮。
為什麼江心月總是那麼任性霸道。
他已經寵了她一輩子了,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他讓步呢。
他明明已經答應送走許絮了。
她為什麼還要親手害死許絮的孩子。
蕭燼想起自己父母感情一生不和。
江心月也不願意為他生一個孩子......
想到這裏,蕭燼越發覺得江心月不懂事。
入夜,江心月獨自躺在床上。
蕭燼沒有給她一個解釋就帶著許絮入住了老宅。
她也不想再追問。
剛處理完幾樁國內生意的交接後她精疲力竭。
身上受傷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恐慌潮水般蔓延把她拉入了不安的夢境。
夢裏陽光明媚的午後,江家老宅花園裏。
小小的她看著眼前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的男孩。
蕭燼小臉嚴肅,上下打量了她,認真問道,“你就是我媽媽說的,我未來的新娘嗎?”
小小的江心月眨眨眼睛,雙方的母親已經捂嘴偷笑了。
男孩又說,“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畫麵一轉,是二十歲的蕭燼在萬眾矚目下對她求婚。
“心月,我的月亮......”
繾綣溫柔。
再畫麵一轉,竟然是蕭燼拿著針在她麵前,根根入骨!
江心月身上一疼,猛地睜眼,竟然真的是蕭燼。
許絮眼眶紅紅站在旁邊,還有上次的大師。
許絮見江心月醒了,對著蕭燼泣不成聲,“阿燼,我也不想的。”
江心月聞言一愣,再看向蕭燼,男人手中竟然真的握著一根銀針。
許絮肩膀一抽一抽的,聲音也發顫,“我每晚都能聽到寶寶哭,他說他冷,找不到回家的路,沒辦法投胎。”
她抬手擦去眼淚,“大師也說了,隻要把孩子的怨氣轉移走,寶寶就能回來了。”
江心月不明所以,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果然大師附和。
解決方案竟然是往她這個所謂害死孩子的凶手身上紮999根針就可以破解!
“夠了!”江心月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早已被綁在床上,“她想害死我,蕭燼!看不出來麼!”
蕭燼沒有看她,隻是撫著許絮的後輩,動作輕柔。
仿佛江心月說什麼都不會入他的耳朵了。
他身旁的大師上前一步,手中托盤的銀針碼放得整整齊齊。
大師催促道,“蕭總,時辰已到,錯過今日,許小姐腹中孩兒的怨氣隻會更重啊。”
“也會傷及蕭總您的運勢啊。”
“運勢?”江心月突然笑了,笑聲淒厲,“蕭燼,你忘了嗎,你不信命的。”
當年也有雲遊道人說過她和蕭燼的八字極為不合。
在一起也不能善終。
蕭燼想都沒想就把對方趕走了,揚言要讓對方永遠不能出現在他們這座城市。
這句話也像一根針,輕輕刺了蕭燼一下。
他捏著針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向江心月。
女人臉色慘白,渾身都有傷痕。
明明是曾經被他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的人。
現在像個破敗的娃娃。
他正猶豫要不要拒絕的時候,許絮哭得更厲害。
“阿燼,寶寶是我們的骨肉,他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走了,我隻是想讓他走得更安心一些,難道我錯了嗎?”
她說著想去抓江心月的手。
如同滑膩膩的蛇一樣,江心月遍體生寒,猛地推開她。
許絮順勢跌坐在地上,眼淚更凶,絕望道,“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這種要求,我現在就讓大師走,我也走,我去地下陪我孩子!”
“不準走。”蕭燼聲音冷冰,扶起許絮,再看向江心月時,眼裏的最後一丁點溫情熄滅,隻剩下對許絮的愧疚和執念。
“心月,就當是為了我,我會補償你的。”
江心月如墜冰窟。
他竟然真的想要在她身上紮999根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