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媽見我醒來,拉著宋聽雪轉身就要走。
“以後沒死就別通知我和你爸,浪費時間。”
她終於正眼看我了,可那眼神卻比看仇人還要惡毒。
明明她從前很愛我的,我隻是重感冒,她就能求著醫生把自己的肺移植一半給我。
有一年我高燒不退,一連病了半個月,她就跪了幾千個台階,隻為幫我求個平安符。
可這些過往,在宋聽雪到來後,他們就都忘了。
我爸於心不忍還是朝我走了過來,可開口不是意料之中的安慰,而是詛咒。
“要死就死得幹淨點,別一天天發顛。”
在確認我沒事兒後,兩個哥哥也一前一後跟在他們身後離開。
世界終於安靜,我趁護士不在偷偷溜出了醫院。
我要去海邊,我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嫂嫂,這世上,隻有她會無條件相信我。
可市中心離海邊真的很遠,太陽都快要下山了,我還是沒有到。
在藍藍的海麵在我眼前升起時,我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停在路邊的車狠狠拽了進去。
大哥和二哥滿臉黑線望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
大哥揪起我的衣領,咬緊後槽牙。
“我真是低估你了,病成這樣都能傷害聽雪,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我顫抖著聲音解釋:“大哥,我沒有,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他連說三個好後,打開了手機。
“幫我弄死宋聽雪,我就跟你私奔。”
男人奸笑道:“這可是寶貝兒說的,不許反悔。”
“你想我怎麼弄死她?一刀解決還是一刀一刀來?”
“正好我那堆兄弟好幾天沒開葷了,先給他們玩玩。”
屬於我的女聲嬌滴滴稱讚:“就你點子多,隨便你玩,死了就行。”
我聽著陌生的對話,瞳孔都在顫抖。
“大哥,我不知道,這不是我說的,我的手機早就丟了呀。”
大哥望著我,像在看一個即將死掉的東西。
我又爬向二哥:“二哥,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就算我要殺宋聽雪,我也不可能找人淩辱她,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道德敗壞的事。”
二哥熄了手裏的煙,捏緊我的下頜。
“你的意思,是她自導自演誣陷你不成?”
“那她可真是能下血本,為了誣陷你都能從六樓直接摔下來。”
我的腦子也宕機了。
宋聽雪就算再喜歡栽贓我,也不至於玩這麼大。
她從前可是一點都舍不得傷自己的。
大哥打斷二哥:“別跟她廢話,既然她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傷害聽雪,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上爬,很快就停在了爛尾樓邊。
幾個保鏢二話不說把我提溜進去。
裏麵擺滿了各種刑拘,燒的通紅的烙鐵,長滿倒鉤的鞭子,還有我最怕的鷹嘴鉗和鐵拶子。
“每道都給她上一遍,聽雪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停。”
我跪爬過去挽留他們,求他們信我最後一次,可無論我怎麼求,他們還是無情離開。
羽毛燒焦的味道充滿整棟樓,我的慘叫聲一聲大過一聲。
視頻裏,爸媽卻還覺得不解氣,又讓人給我上了拶子。
手指幾乎要被夾斷,可我不能死在這裏。
趁保鏢不注意,我猛地從窗口撲下,樓層不高,下麵又是荊棘地,我僥幸沒死。
腎上腺素瘋狂上漲,死前的回光返照,我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保鏢追過來時,我已經到了海邊的懸崖上。
我閉上眼,一遍遍虔誠地念著嫂嫂的名字,躍身墜入海裏,瞬間被翻湧的海浪吞噬。
宋聽雪的病房外,助理把文件袋遞給餘年。
“老板,聲紋鑒定出來了,音頻是AI合成的。”
“另外,保鏢剛來了電話。”
“餘笙小姐跳海自殺,隻打撈回半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