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後,我從周延青的婚床上醒來。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很淡的玉蘭花香。
那是他亡妻最喜歡的氣味。
我下意識反胃想吐,卻摸到了微微鼓起的孕肚......
怎麼會?
我竟然沒流產?
正當我準備下床的時候,門口傳來動靜。
周延青推門走進。
他穿著黑色家居服,氣質異常清冷疏離,看見我卻忽然笑了下,溫聲道:“婉婉,你醒了。”
林婉,是他亡妻的名字。
我惡心到往後退,周延青卻越逼越近。
我立刻回想起那三個月的噩夢。
那段時間,周延青每時每刻都讓我模仿他的亡妻,甚至在床上,我都要學林婉的聲音喊“老公”。
他隻要聽見,瞬間興奮不已,變得又狠又凶。
像是要活生生把我融進他的骨血裏。
到後麵我承受不住,快昏死的時候。
周延青又紅著眼不斷下跪道歉:“婉婉對不起,怪老公太愛你了,對不起......”
可天一亮,我沒那麼像林婉的時候。
周延青又會掐死我的脖子,眼神極度厭惡,諷刺我這種賤貨,竟然也敢配模仿林婉。
那三個月時間,我簡直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我渾身抽搐了下,猛地想起什麼——
我護照不見了!
我立刻反應過來,大喊:“護照呢?你們把護照還給我!”
周延青眼神漸漸清明。
畢竟林婉不會在他麵前大喊大叫。
他眼底漆黑,冷聲道:“薑棠,你這種生來低賤的貨色,也敢妄想離開我們?”
我扯唇諷刺,“周延青,你老婆早死了!”
男人抬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眼神像是看死物那樣。
我缺氧到臉色發青,快要窒息而死。
到最後,我被迫逼出眼淚,屈辱開口:“老公。”
瞬間,周延青鬆手。
他像是如獲至寶那樣,牢牢抱緊我,喃喃道:“婉婉,婉婉......”
我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婚床上。
我空洞地盯著牆上的婚紗照,機械地喊著老公。
那一刻,我真覺得自己很賤。
不知過了多久,他抱著我去浴室洗漱,細致地擦幹我的身體。
最後,我們抱在一起入眠,就像真正的新婚夫妻那樣。
我眨眨眼,目光死寂。
懷裏的寶寶卻像是安慰我那樣,突然動了動。
我鼻尖一酸,控製不住哭出聲。
直到次日傍晚,周煜發瘋般敲著門,吼道:“哥,時間到了,該我了!”
周延青抿唇,目光變得清明。
他脫下我身上屬於林婉的敬酒旗袍,然後打開門。
周煜像猛獸般衝進來,將我抱起,直接扔進了浴室裏。
我下意識護住小腹。
周煜臉色變得更憤怒,羞辱地扯著我的頭發,罵道:“賤人!我難道對你不好嗎?你是不是喜歡上二哥了?”
我低著頭,沒吭聲。
在我十八歲之前,周煜的確對我很好。
車禍時,他會第一時間側身抱住我,盡管自己手臂骨折,後背大麵積刮傷。
我被霸淩時,也是周煜挺身而出,護我周全。
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他的病越來越嚴重。
甚至我都滿足不了。
周家後來又給他準備了不少年輕女孩。
那些姑娘們鉚足了勁,使盡渾身解數討好他。
周煜卻冷著臉,非逼我在床邊看,甚至還要問我吃沒吃醋。
我當然不會吃醋。
周煜發現我毫無情緒後,變得更加易怒,每次都發狠了折騰我,弄得我遍體鱗傷。
比如此刻,他陰沉勾唇,忽然拿出一本護照。
“薑棠,你要是願意討好我,我可以考慮把護照還給你,怎麼樣?”
我猛地坐直身體。
周煜卻逼我跪坐在地上,居高臨下道:“來吧?”
我死死掐住掌心。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不是嗎?
隻要能拿到護照,我就能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永遠逃離周家......
我咬唇,顫抖著湊了過去。
直到天色昏暗。
周煜才捏著護照,扯唇冷笑,直接當著我的麵,扔向了窗外。
我瞳孔緊縮,“不,不要!”
周煜陰魂不散地低語,“薑棠,想離開我,等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