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他看到摔倒在地、滿臉淚痕的春見,以及若秋雲臉上的血痕和憤怒的神情時,沒有絲毫猶豫快步走到若秋雲麵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狠將她推在地。
“若秋雲!你竟敢對公主動手!”
顧賀淵語氣裏滿是怒意。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公主好心來看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若秋雲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顧賀淵:“顧賀淵,你看不到她對我做了什麼嗎?她毀了我的孩子,你居然還護著她?”
顧賀淵打斷她的話,蹲下身扶起春見公主柔聲安慰,“阿見,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我帶你去看郎中。”
他完全忽略了地上的若秋雲和地上那一攤血。
春見公主靠在顧賀淵懷裏,哭得更凶了:“賀淵,我好害怕,若秋雲她太可怕了,你快把她趕走,我不想再見到她。”
顧賀淵眼神一沉,轉頭看向若秋雲語氣裏滿是厭惡:“若秋雲,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從今日起,你就待在這別院裏,不準再踏出房門一步!”
說完他便擁著春見公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暖閣。
隻留下若秋雲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
若秋雲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掙紮著坐起來,聲音嘶啞地喊道。
“顧賀淵,我要跟你和離!我再也不想跟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有任何牽扯!”
顧賀淵的腳步頓住,他轉過身,臉上滿是惱羞成怒。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早已寫好的休書,狠狠扔在若秋雲麵前。
“和離?你也配!若秋雲,這是休書,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你再也不是我顧賀淵的妻子!你愛去哪去哪,別再出現在我和公主麵前!”
休書落在若秋雲的手邊,上麵休妻若氏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若秋雲拿起休書,手指顫抖。
她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肚子。
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向後倒去。
暖閣裏的炭火漸漸熄滅,隻剩下她冰冷的身體和散落一地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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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若秋雲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醒來,空氣中還彌漫著炭火燃盡後的焦味。
她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她緩緩睜開眼,窗外傳來隱約的喧鬧聲。
像是鑼鼓聲,又像是人群的歡呼,斷斷續續地飄進房間,與這冷清的別院格格不入。
她費力地側過身,看向窗外,隻見遠處的天空中竟有煙花在綻放。
那樣絢爛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天。
“這是...... 怎麼回事?”
若秋雲聲音沙啞,對著守在床邊的小丫鬟問道。
那小丫鬟是青禾死後,顧賀淵隨便派來伺候她的,平日裏對她不甚上心,此刻卻有些猶豫支支吾吾地不敢回話。
房門被輕輕推開,沈硯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他看到若秋雲醒了鬆了一口氣。
“秋雲,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溫度正常後才鬆了口氣。
“大哥,外麵...... 怎麼這麼熱鬧?還有煙花?”
若秋雲抓住沈硯的手有些疑惑。
沈硯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如實說道:“今日是顧賀淵與春見公主成親的日子,陛下不僅賜婚,還封了顧賀淵為駙馬都尉,加官進爵,賞了他不少金銀珠寶。京城裏張燈結彩,他們的成親儀式,辦得極為盛大。”
也是。
在她失去孩子、被顧賀淵甩下休書昏厥在冰冷地麵上的時候她就該知道顧賀淵會跟春見成親。
甚至還得了高官厚祿。
那窗外的鑼鼓聲、歡呼聲、煙花全都是為了他們的喜事。
她猛地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洶湧而出,順著眼角滑落,浸濕了枕巾。
腹部的疼痛、失去孩子的痛苦、被顧賀淵拋棄的委屈,還有此刻得知真相的絕望......就像是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紮在她的心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他們...... 竟然這麼快......我還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愧疚,可到頭來,你不過是他通往權勢路上的墊腳石,用完了就可以隨意丟棄!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定會讓他百倍償還如今痛苦!”
沈硯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卻又隻能強壓下去柔聲安慰。
“秋雲,別再想這些了,不值得。顧賀淵這種人,早晚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這次來,是接你走的,我們離開京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將若秋雲從床上扶起。
若秋雲靠在沈硯的懷裏,身體虛弱得幾乎站不穩。
“離開京城......” 若秋雲喃喃自語。
“大哥......我們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京城了。這裏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顧賀淵的高官厚祿,春見的榮華富貴,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我隻想要遠離這裏。”
沈硯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支持:“好,我們永遠不回京城。大哥會陪著你,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若秋雲一步步走出別院。
遠處的鑼鼓聲和歡呼聲依舊清晰,煙花還在不斷綻放。
她靠在沈硯的懷裏,閉上眼睛。
告別過去,永不回頭。
顧賀淵,我與你一別兩寬,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