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客廳裏沒了聲音,我才走進去,疲憊地推開房門。
沒想到,周宴聲坐在我房間的床上,正盯著我的簡筆畫看。
看到我後,他指著日曆問:“把後天的日子圈上,是怕我忘記你生日嗎?”
我沒說話。
他也沒多問,隨即換了個話題,“柔清懷孕了,你幫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說完,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看。
我知道,他是故意來刺激我,可我太累了,看向他的目光死寂得像一潭枯水。
周宴聲表情微滯,剛想問什麼,這時,許柔清在隔壁喊他:“宴聲,孩子在我肚子裏跳了,你快來聽聽!”
下一瞬,他直接抬腳往外走,很快,走廊傳來歡聲笑語——
“宴聲,你把我抱得好緊,你就這麼期待這個孩子嗎?”
“當然,他是我第一個孩子,柔清,懷孕後你要多注意,不能碰冷水,房間的溫度要調高兩度,睡覺記得穿毛線襪,喝湯不能放當歸......”
他熟練地說著孕婦注意事項,說了整整十分鐘。
我鬼使神差聽著,意識有些恍惚。
這些注意事項是結婚前我們一起查的,周宴聲記在備忘錄裏,每天要默念一遍,到後來直接能背誦。
周宴聲看見站在門口的我,聲音突然頓住,他好像要跟我說什麼,我卻搶先開口,笑著對他說。
“周宴聲,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他一怔,似乎沒料到我會說這句話,下意識想問什麼,我卻已經關上了門。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給自己銷戶。
之後,我去了曾和周宴聲留下痕跡的所有地方,我剪斷了海心橋上的同心鎖,扯下了許願樹上的紅綢,砍斷了情人公園的梧桐樹......
周宴聲已經要和許柔清開始新生活,這些東西就算我不銷毀,早晚他都會毀掉。
所以,就不麻煩他了。
做完這一切,到家時,已是傍晚。
剛進門就看到許柔清在喝酒,地麵堆了十幾個酒瓶。
我愣住,孕婦可以喝酒嗎?
沒等我想明白,許柔清狠狠把酒瓶砸在我腳下,尖利的碎片劃破了我裸露的小腿。
“十年前我能搶走你爸爸,十年後我就能搶走你老公,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
“賤人,你老公都不愛你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要是你,我就和你媽一樣,跳樓去死。”
我麵無表情聽著。
許柔清卻惱羞成怒,“再有幾個月我的孩子就降生了,你的孩子呢?哦,它死了,它已經變成一攤爛肉了。”
說著,她獰笑著點開手機播放一個視頻。
“忘了告訴你,你的孩子被我拿去喂狗了,你看啊,野狗吃得多香,連個渣都沒剩。”
我瞬間如遭雷擊,猛地打掉手機,尖叫著撲過去:“許柔清!我要殺了你!”
可我太過虛弱,被許柔清一把推倒。
她踩住我的手,狠狠碾壓,笑得扭曲又快意。
“賤人,一會兒宴聲回來,如果我說,你要害死我的孩子,你猜,他會怎麼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