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珩回來的時候,一身戾氣還沒散盡。
他懷裏抱著瑟瑟發抖的柳如煙,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親衛。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滿地的血。
還有坐在血泊中,麵色如紙的我。
他愣住了。
眼裏的狂傲和不可一世,在這一瞬間出現了裂痕。
“沈寧,你在幹什麼?”
他聲音有些發顫,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懷裏的柳如煙死死拽住衣袖。
“王爺......我怕......血......”
柳如煙嬌滴滴地縮在他懷裏,眼神卻越過他的肩膀,挑釁地看著我。
蕭珩腳步一頓,立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別怕,有孤在。”
再轉頭看向我時,他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冷硬。
“你在鬧什麼?本王不過是去救個人,你就用這種苦肉計來惡心本王?”
苦肉計。
我低頭看著被血染紅的裙擺,笑意更深。
“王爺說是,那就是吧。”
我沒有辯解,沒有歇斯底裏。
這種反應顯然出乎蕭珩的意料。
以前隻要他和柳如煙有一點瓜葛,我都會大吵大鬧,像個潑婦一樣維護自己的領地。
可現在,我安靜得像個死人。
“沈寧,你說話!”
蕭珩莫名有些煩躁,把柳如煙交給旁邊的侍女,大步走到我麵前。
“這血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他伸手想來拉我。
我側身避開,他的手僵在半空。
“別碰我。”
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臟。”
蕭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敢嫌本王臟?”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沈寧,你別給臉不要臉。如煙是被逼婚的,那個商賈是個變態,我不去救她,她會被折磨死的!”
“我隻是可憐她,你身為王妃,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嗎?”
又是可憐。
三年前,他為了可憐柳如煙,花光了王府的現銀。
兩年前,他為了可憐柳如煙,在我的生辰宴上離席,去給她送一碗燕窩。
現在,他為了可憐柳如煙,把兵權都扔了。
“王爺說得對,我確實沒有容人之量。”
我平靜地看著他,眼神空洞。
“所以,我把孩子殺了。”
蕭珩瞳孔驟縮。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目光下移,落在我的腹部。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剛剛喝了一碗紅花湯。”
我指了指桌上那個還殘留著藥渣的空碗。
“就在你抱著她進門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化成了一灘血水。”
“蕭珩,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