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昆侖劍昆侖劍
鄭證因

第七回 群雄仗義夜闖蘭州

昆侖劍上文敘述蘭州鎮守使司馬子謙因開罪於寧遠大將軍,安心陷害,欲置司馬子謙於死地,寧遠大將軍掌四省兵權,行轅中更有一般江湖能手,助紂為虐,司馬子謙已陷網羅。此時昆侖劍客以寧遠大將軍身為封疆大臣,以私人嫌怨,竟不顧後果造成大罪,此時已兵困蘭州,昆侖劍客以鐵蚨令,招集門下,昨夜馳赴蘭州,救司馬子謙。此時隸屬昆侖派門下之八卦刀霍元凱、喬忠、追雲燕子柳鴻、鐵掌方飛、武師陳天柱齊集黑泉驛,共義趕赴蘭州。而追雲燕子柳鴻等,深知此番入蘭州搭救司馬子謙,責任艱巨,所以先趕奔洗馬莊,請當代名武師龍形八掌崔文佩相助。此人雖非昆侖派門下,與柳鴻等為道義之交,與昆侖劍客亦有淵源,此人武功劍術名滿海內。柳鴻等約其相助赴蘭州救司馬子謙,無奈追雲燕子柳鴻等至洗馬莊時,適值龍形八掌崔文佩結怨於綠林怪傑雪山二醜七指魔申元化、禿龍莫小滄,雪山二醜已揚言赴洗馬莊報複,崔文佩心緒不寧,更知自身應付不當,將有滅門之禍。柳鴻等弟兄三人,更因崔文佩之女崔氏三英暗地哀求柳鴻等,必須盡力為崔文佩化解嫌怨,崔氏三英已深知雪山二醜為綠林中最難惹之人物,故請柳鴻、方飛、陳天柱盡全力保全崔文佩。果然雪山二醜相繼至洗馬莊,一番惡鬥,柳鴻等潛身暗處暗助崔文佩,雪山二醜與崔文佩以絕技爭生死,崔文佩幾失敗於二醜之手,雖有柳鴻等潛伏暗處,亦無法挽救。此時突然有昆侖派能手,以鐵蚨一枚,使雪山二醜铩羽而去。不過二醜更定後約,與崔文佩終成不解之仇。龍形八掌崔文佩遂與柳鴻等弟兄三人趕奔蘭州,八卦刀霍元凱更得到昆侖劍客鐵蚨令,必須救司馬子謙脫險。群雄夜闖蘭州,竟遇勁敵草上飛韋天民以及涼州名武師三陰絕戶掌楚昆揚、青海三傑萬勝刀陸英方、子母金梭蕭世義、神拳邱文豹。而雪山二醜竟自不顧江湖信義,暗入蘭州,助草上飛韋天民,必合崔文佩一敗塗地而後已。霍元凱等到蘭州南關外三星甸停船匿跡,入夜,由八卦刀霍元凱率龍形八掌崔文佩、穿雲燕子柳鴻,鐵掌方飛、武師陳天柱,入蘭州城,直撲鎮守使衙門,第一集即敘述至此。

八卦刀霍元凱用鴛鏢手法,打出一對青銅錢,牆頭並無動靜。霍元凱頭一個翻上大牆,在牆頭上略一張望,向後麵一點手,追雲燕子柳鴻一個 “巧燕穿林”的身形,也飛縱到上麵。仔細往裏看去,在大牆附近的一片房屋,全是黑沉沉,可是遠遠地望到了十幾丈外,大約是衙門大堂一帶,天空中卻現起一片昏黃之光,顯見得下麵燈火很亮。互相示意,要謹慎小心,要提防著暗箭。

依然是老武師崔元凱頭一個飄身躥下大牆,崔文佩、追雲燕子柳鴻,各自離開兩三丈遠,各人找隱身之處,飄身而下。陳天柱、方飛,卻遵著霍師兄之命,在牆頭一帶巡查。霍元凱縱躍如飛,身形毫不停留,往這衙門的當中撲去。趕到翻過兩道院落已然看出衙門裏各院中,也是戒備很嚴,每一道院落,出入的地方,全有一小隊官兵把守著,全是鴉雀無聲。漸漸地翻到大堂後一道極大的院落,這正是大花廳,院中靠甬道路兩旁,排著兩排軍兵,全是服裝齊正、器械鮮明,一個個全是少壯的年歲,由兩名小武官統帶著,直排到花廳中卻沒有一些聲息。可是花廳裏和院中,燈火通明,看情形是預備在夜間還要辦理什麼重要的軍務,霍元凱、崔文佩、柳鴻三人,此時全分散開,霍元凱頭一個從配房這邊撲奔花廳後麵。

見這道院內的情形也是一樣,可是除了看到軍兵像是嚴陣以待,別的舉動一些看不出來。崔文佩這時從東邊轉過來,忽然遠遠地向霍元凱一打招呼,用手向西邊一指,霍元凱和追雲燕子柳鴻,向那邊望去,隻見通著跨院一道八角門那裏,站著四名亮白頂子的武官,跟八名護勇。霍元凱、崔文佩以及柳鴻,全撲奔這邊,仗著這三位風塵俠隱全有輕靈的身手,不平凡的功夫,分三路越過這道八角門。外麵也是一隊隊的護勇,順著箭道排下去,直到一座跨院門前止,那裏也站著兩位軍官,全是五品頂戴,門左右一邊是八名護勇,全是雙手帶的大砍刀,顯得威風凜凜,靜悄悄站在那裏,遠遠地已經望到跨院內有幾對紗燈掛在門內。這座東跨院內是一座很精雅的院落,裏麵沒有多少房屋,隻有三間東房,三間北房,靠南和西邊全是走廊,北房和東房也全有五尺寬的廊子。在北房的廊子下站定兩名差弁,全是灰褡褳布,四開禊褂子,帶著紅纓子緯帽,下麵青布皮靴,垂手伺立在那裏。靠台階下,另有四名親兵守護著。這種情形看來,這跨院中定然是鎮守使在這裏未走了,這院中這麼多人守衛著,無法探查屋中的情形。

龍形八掌崔文佩卻從箭道那邊繞過去,奔了這所跨院的後麵,一半為是看一看還有什麼地方通著這段小院內,一半也為的是把四周的形勢全察看清楚了,以防意外。崔武師竟發現這道院內的北房全有後窗,後房簷在另一道院落的,並不合前麵通著。崔文佩趕緊向武師霍元凱、追雲燕子柳鴻打招呼,霍元凱、柳鴻趕忙躲避著房下守衛的軍兵,翻到後麵。龍形八掌崔文佩低聲告訴,往後麵可以往北房內窺探。霍元凱跟柳鴻各自施展輕功翻到後麵這道小院內,這北房的後牆,一共有三個後窗,偏著西邊一排兩個,離得稍近,靠東邊那個後窗按形勢看來定是在暗間內。

這時,老武師霍元凱從房頭上一縱身飛縱出去,並不往後牆下落,竟自 “燕子穿林”式直撲西邊的後窗口,身形往牆上一貼近,兩手往窗沿上搭身軀繃住,跟著回過頭來向柳鴻、崔文佩點頭。追雲燕子柳鴻向崔文佩低聲道:“崔老師,你向東邊那間窗口察看一下,窗內倘是暗間,請崔老師暫代巡風。”柳鴻囑咐完了,腳下一點,也輕輕騰身縱起,往偏著東邊一點第二個窗口躥去,用 “倦鳥歸巢”的身法,身形往窗口那裏一落,身軀往下一墜,雙手捋住窗簷,身軀稍往起一拔,腳尖輕抵住磚牆,這真是天假其便,紗窗裏麵的紙窗全在支著,往裏麵看屋中情形一目了然。

果然是兩明一暗,這屋中收拾得窗明雅潔,一堂紅木的家具纖塵不染,迎麵八仙桌上點著三明子蠟台,紅燭高燒,光焰閃爍,沒看到人,已經顯得這屋中一片高貴之氣。在這屋中迎麵八仙桌兩旁坐著兩位官員,右邊坐著一位年紀有五旬左右,瘦削的身材,麵貌清臒,一臉讀書氣,手中捧著一個水煙袋,兩眼望著右邊椅子上的那人。右邊坐的正是入蘭州奉昆侖派掌門人之令必須以死命相助救他脫難的司馬子謙老大人。這位老大人卻是全身官服,他雖然是六旬以上的人,體格精神一些衰老之色皆沒有,不過此時卻帶著一片憂鬱之色。靠南邊的窗下擺著一張書案,案上點著一盞丹鳳朝陽的蠟台,書案的左邊放著一堆公文,正有一人低著頭伏在案上筆不停地揮寫著什麼。這位司馬子謙老大人正在說著一件事,隻聽他說道:“漪堂,你想如今已到了這般地步,這分明是要把司馬子謙置之死地,這種手段也過於惡辣了。我一生為官,隻知道忠君愛民,不論到了什麼地步,我敢說是問心無愧。漪堂,你想問心無愧又有什麼用。倘若他們真個弄出手段,朝廷的旨意下來,我做了一輩子好官能落個抗旨不遵麼?可是我兵權一撒手,我明知道這是完了,我這冤家對頭他還容得我離開蘭州麼?現在我隻能看作情屈命不屈,反正除了朝廷的旨意,我是絕不接受他任何命令,隻要有旨意到來我任憑處置。你我賓主多年,相處得十分投契,我也沒有別的事過分的牽累,我想這次捏造出罪名來,我就許落個全家棄市。漪堂,你念在多年賓主之情,不要叫我司馬子謙死後落個屍骨暴露,我死在九泉下也感恩不盡了。”窗外竊聽的老武師霍元凱,追雲燕子柳鴻知道這正是司馬子謙親信的幕府邱漪堂老夫子。

此人隨著司馬子謙多年,雖是位作幕的,頗具肝膽。司馬子謙為官忠正,雖然是武將帶兵多年,但是他的文學很好,為人更是慷慨豪放,輕裘緩帶,儒將風流,這位邱漪堂老夫子是越發敬重他。

這時聽那幕府邱漪堂慨然說道:“東翁何出此言,我看事情還不至於這樣。寧遠大將軍就是不能容東翁,難道他就這麼暗無天日敢任意地下毒手麼?晚生認為就是朝廷真個有旨意下來,不過是暫時請東翁把兵權交與寧遠大將軍派人代理,老大人不過是奉旨召見,最大的也不過是交部議處。總然有什麼罪名,東翁還能夠據理力爭,豈能任人構陷含冤汙服麼。”司馬子謙微搖了搖頭道:“這件事若是從人情天理上講,恐怕沒有動我毫發的理由。裕昌他安心和我不兩立,他從朝中一般勳貴買出有力量人來,令禦史提參,他更從旁推波助瀾,給我加些圖謀不軌的流言蜚語,我會逃得出他手內?”

這時幕府邱漪堂抬頭往窗前看了看,雙眉一皺,向司馬子謙道:“東翁,他這麼做難道不怕官逼民反麼?”司馬子謙冷笑一聲道:“誰敢反?誰還反得出他手去。”邱漪堂恨聲說道:“東翁怒我失言,東翁手下數萬精兵,全是東翁統帶多年。東翁治軍有法,和士兵甘苦共嘗,他們看到東翁被人陷害,倘若他們不服起來,豈不要釀成巨變?”

司馬子謙忙擺手道:“漪堂,幸虧這裏沒有外人,你這種話豈不是自取殺身之禍?我們現在如同置身網羅中,還逃得開他掌握麼?他既安心下毒手,豈能不防。漪堂你終日在衙門中,哪又知道外麵情形,隻怕我統轄的兵馬到這時早已在他監視之中了。漪堂我們賓主這些年情同手足,我現在可要托付你,在衙門中這一百二十名親兵,你可要和陳常勝竭力地壓製他們,不要逞一時的義氣,不止於救不了我,反害了他們自己。本鎮命付於天,我若是命不該絕,終能逃出惡魔之手,若是天意該當,我得落這麼個結局,他們就是全把命饒上,不過落個血染鋼鋒而已。還有我那兩個小兒,他們雖然很知道孝道,對於近日的事任憑我怎樣教導他們,總是憤憤難平。尤其是寶麒那孩子,性情更是激烈,倘若還念及我曾為國家建功立業效命疆場,罪及我一身不株連我妻孥,老夫子你要竭力管束他們,設法逃出蘭州。我的事不是他們力量所能辦的,叫他們早早回歸故裏。我就是幸免一死,最少也得落個軍台效力。我說這個話,漪堂,你認為很矛盾吧。我既然沒做虧心事,怎會自知總有罪名。漪堂,你要知道,我的對頭人他絕不容我逃出他毒謀惡計之下,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他認定了隻要叫我司馬子謙把這場事摘落淨了必要報複,所以我知道,我絕不會昭雪這種冤枉。漪堂,你能夠為老友保全這兩條後代,我司馬門中生死感恩。”

剛說到這,聽得門口那裏有人招呼了聲:“父親,可容我們進去麼?”司馬子謙唉了一聲,抬頭向著門口說道:“你們進來。”跟著從門外走進兩個少年,正是司馬寶麒和寶麟,這弟兄二人也是滿麵憂鬱之色。這哥兒兩個見了父親和師爺行了禮,司馬子謙向這弟兄二人道:“你們來了也很好,事情大致你們也知道了,你們什麼事不用多管,隻等著朝廷旨意下來,你們哥兩個跟著老夫子離開蘭州,聽候我這場事情的起落。我問心無愧,我認為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不容顛倒,我終能夠一分奸佞。倘若我真個被這賊官陷害,含冤莫白,你們弟兄不必以蛋擊石,能夠回轉故園,等他惡貫滿盈時,看到他遭報吧。”

司馬寶麒恨聲說道:“父親,你別忘了這完全是寧遠大將軍勢力之地,父親你不趁早設法離開蘭州,恐怕要落個後悔已遲。”司馬子謙道:“難道你叫我逃走麼?”司馬寶麟道:“父親,今天我們第一營、第三營的營官定規好了,到衙門來,可是將軍已不準進城。城門已閉,更調進來兩營兵馬。現在外麵街道上所有的官兵完全是吳提督的兵馬,人所共知,那是裕大將軍親信的隊伍。這一個蘭州城內到處裏有他隊伍把守著,除了本衙門這一點地方,一出東西轅門走不出幾十步去,就能被擋回來,這種情形分明拿我們當作奸人看待。”

司馬子謙哼了一聲道:“這些事你不要來問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裕昌把我看作眼釘肉刺。隻有把我司馬子謙除掉了他才安心,我這份頂戴也就在眼前就丟掉了。至於你問我有什麼罪,我忠君愛民,有功於國,我自己哪會知我有什麼罪呢。為父的以身報國,現在我隻有等候朝廷的命令。裕昌他步步地把腳跟站穩,他從今日已經早早地示意我,明麵上還顯出他是關照我之意,告訴我至遲今夜明早朝廷旨意即可入蘭州城,叫我等候這份旨意到,也就可以判明我的吉凶禍福了。我知道這是穩軍計,我早已探聽明白,連日來他把各路精兵調集到蘭州附近,這種情形分明是對我司馬子謙。到現在還有什麼說的,我隻有把這條老命付與蒼天。你們若是孝子,隻有遵著為父的命,靜靜地等待朝廷的旨意一到,大約我也就離開蘭州。”

司馬寶麒憤然作色道:“父親統兵二十餘年,槍林箭雨,出生入死,風餐露宿,效命疆場,血汗掙來的這份頂戴,並沒有一分虧負國家,更沒有一分對不起裕昌。如今竟要被奸人陷害,到了這般年歲,反要屈死在他們手中,也太叫做官的寒心了。裕昌身受國恩,經略甘新兩省,官拜大將軍,全是將士們一滴一滴的血汗給他掙來的。如今為的一點私憤,不顧大體,竟要把這種忠心赤膽的好官,置之死地,也太叫人不服了。兒子不願意這麼被屈含冤。父親做了一輩子好官,絕不會走到別的道路去,難道父親不能自己進京,訴明這份冤枉,叩求朝廷開恩,準許辭官不做,告老還鄉,也犯不上受這種奸臣的擺弄,難道這點事全不能做麼?”

司馬子謙哼了一聲道:“小小年紀你知道什麼,我奉命鎮守邊陲,朝廷的法度至嚴,軍營中軍令如山,我豈能擅離職守,自己先落個蔑視朝廷法令,太阿倒轉,授人以柄,我不能夠把一世清名斷送在蘭州。我認為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裕昌他良心喪盡,他如今封到大將軍,官高爵顯,全是我們這一般武將血戰疆場、出生入死給他換來的,他反倒這麼對付我們。我真要是遭到他的毒手,我認為世界上就沒天理了。你們不許多管這件事,倘若朝廷旨意真個到來,隻要不把我司馬子謙立時處置,能夠把我革職拿辦,提解進京,我自有法子和他周旋。不過這裕昌手段狠辣,你們要設法出蘭州,漪堂是我多年至交,他受我托付之重,定能保護你們暫時避禍故裏。我這場官司若能夠逃出性命,我們骨肉尚有團圓之日,倘若我真個斷送到奸臣之手,你們就是有替父報仇之心,可是我不許你們再取功名富貴,我做官做得已經寒了心。我家門中,稱得起是簪纓世族,從你們這輩起,為商為農任憑所願,隻不準你們再做求功名的打算,你們違背我的話就為逆子。”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