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雎宮裏,我的貴妃大堂姐端坐上首,已等待多時,還不等我跪下行禮,便將我一把撈起。
“小七,你······你好大的膽子。”
她眼眶噙淚,盡是心疼。
“小七來得太晚,大堂姐受苦了。”
前世我不曾入宮,自是不知曉我這人人豔羨寵冠六宮的大堂姐,如何在皇後的磋磨下日日將毒藥當作參湯服用。
若非如此,我那剛過而立的大堂姐,如何會鬢角早生白發,便是厚重的脂粉也蓋不住滿臉的病容與憔悴。
這世上,除了娘親,便是她對我的恩情最重。
“她的湯,你別再喝了。”
“三公主的事,小七會幫姐姐謀劃。”
大堂姐才是我入宮的目的。
幼時我被謝婉寧逼著跳進冰冷湖水,染了風寒命懸一線。
是回家省親的大堂姐為我請了禦醫,救了我的性命。
更是以“家宅不安何以安朝堂”敲打了父親。
而後轉過身,握著我滾燙的手告訴我人若不自立,便誰也救不了。
因幼時她的一番話,我便知曉即便人如螻蟻,也該自強不息,不向命運低頭屈服,我便不算輸。
是以謝婉寧再欺辱我時,我便大鬧特鬧。
她往我房間潑冷水,我便去她院子放火。
她給我耳光,我便踢她肚子。
她在祖母麵前告我狀,我便讓她在族人麵前屎糊褲子。
她狠,我更狠。
鬧到人盡皆知,鬧到無可收場。
父親打到我起不來床,罰到我暈倒祠堂,甚至關過我半年禁閉。
可我隻要不死,爬出病床,我便與謝婉寧不死不休。
在她睡得最沉的時候,披頭散發一動不動站在她床邊,往突然睜眼的她嘴裏塞蛇塞老鼠,將她嚇得病了好幾個月。
她終於恐懼,再不敢輕易招惹我與娘親,我們才勉強熬到了今日。
大堂姐從來端莊穩重的臉上,竟現出震驚。
“你,你怎知?怎知她給我下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