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鶴側頭看我,眸中猩紅依舊。
他身上已被汗水浸濕。
汗津津的樣子,狂野俊美。
我下意識的縮回手:「有人守在外麵,你一出去肯定會被抓住。」
容鶴一言不發的喘著粗氣,整個人繃緊,單衣都被撐起。
「我叫雲璨,雲靖是我爹。」
我看著容鶴的手臂,沒敢直接上針,隻好先表明身份。
「今天是我和顧知琰的洞房花燭夜,但,他賣了我,設計你上了我的床,我不甘心,容鶴,現在的我與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從這兒出去,你自投羅網,也會害了我。」
「你......有別的辦法?」容鶴終於開口,聲音暗啞。
我的耳朵有些癢,抬手摸了摸,看向床尾方向:「我可能先幫你針炙,那邊隔間也有冷水......」
容鶴抿著唇,點頭。
我鬆了口氣,不敢再耽擱,幫他紮針放血。
容鶴閉著眼睛,全程不看我,隻有壓抑的粗重呼吸聲,泄露了他此時的不平靜。
「好了。」
我收了針,連退好幾步,才讓自己擺脫他帶給我的影響。
「放血和疼痛隻能讓你保持一時的清醒,那藥力......你出去後還是要想辦法解掉,不然,對身體不好。」
「你呢?」容鶴盯著我看。
「我自有辦法。」
我又退一步,指著隔間飛快的說道。
「後麵有個小窗,你若出得去,東北角有個小門,平時都是收夜香倒泔水的人走的,我不知外麵守了多少人,反正,你自己想辦法吧。」
「多謝。」容鶴朝我深深一揖,迅速進入隔間。
我側身看著,聽著那水聲,想著後續要怎麼應付顧知琰。
水聲響了一會兒,又靜了下來。
接著是小窗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我緊張得心跳加速,彎腰來到門邊聽著前麵的動靜。
隱隱的,有人在院門外說話。
聽不清在說什麼,隻斷斷續續的聽到「中看不中用」、「沒什麼動靜」之類的詞。
我忽然福至心靈。
快步跑回到床邊,我抓著床柱子,用力的搖晃,一邊小心的清了清嗓子,想著生孩子時那種痛苦得想大喊、又為了顧及形象壓抑住的呼痛聲,張嘴喊了兩句。
漸漸的,竟就掌握住了節奏。
床「吱吱呀呀」的響。
女人痛苦又壓抑的哭喊。
我都想誇兩句我真聰明。
「你在做什麼?」
忽然,我聽到容鶴的聲音,下意識回頭。
容鶴頂著一頭濕發站在一邊,眼神疑惑的看著我。
我手一滑,差點兒摔跤,還好及時穩住,順勢避在了床柱邊上。
「還不是為了給你搶時辰,你怎麼還沒走?」我又羞又惱,臉瞬間爆紅,沒好氣的回道。
「你......」容鶴略別開頭,看了一眼繡了百子圖的錦帳,低低的問,「要和顧知琰和離嗎?」
「什麼?」我沒聽清。
「我願意負責。」容鶴拉回視線,認真的看著我,這一次,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洞房花燭夜,他這般對你......絕非良配,你與他和離,我娶你。」
「???」我愕然的望著容鶴,半天找不回自己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