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外人麵前,童禹從不牽我的手。
此刻卻格外親昵。
我不自在地躲了躲,他卻摟得更緊了。
一進家門,他就粗暴地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抵在牆上。
煙草嗆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顧北淞喜歡你?”
我猛地對上他猩紅的眼。
“你發什麼瘋?”
“我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
我突然頓住了。
給童禹打第一個電話,他沒接。
我慌了,拍了張血淋淋的傷口照發給他,求他陪我去醫院。
可童禹和顧北淞的微信名太像了,我沒意識到發錯了人。
等我冷靜下來,顧北淞已經滿頭大汗出現在了門口。
童禹的聲音冷得嚇人。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想聽。”
“我隻是友善地提醒你,顧北淞可是貨真價實的資本家,他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不要被人利用了。”
是啊,若不是童禹短暫的偏離了自己的生活,我這種人都不會和他有交集。
顧北淞是童禹的老板,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喜歡的隻會是宋昕昕那種門當戶對的藤校校友。
我的鼻子一酸,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童禹見我紅了眼,這才鬆開手,
過了片刻他才解釋:
“你打電話那會兒,我在開會,手機關靜音了。”
我苦笑了起來。
這借口過於敷衍了。
我不想越界去問真相。
隻是突然感到挺無力的。
就算沒接到電話,他也肯定看到我的未接來電。
隻要抽出半分鐘,他就能回我個電話。
可他卻沒有。
我對他而言,占用半分鐘的關心都不配。
“下次我會把手機調成震動。”
他安慰似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進了房間。
我盯著他的背影,淚水無聲滑落臉頰。
這句話他說過很多次。
可我被大雨困在店裏打不到車回家時,他沒有接我電話。
我被顧客潑了一臉咖啡躲在雜物間哭時,他沒有接我電話。
我和店長盤點庫存加班到淩晨時,他也沒有接我電話。
一次又一次,我已經不再失望了。
因為我早就不對他抱有希望。
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再也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我從手機聯係人裏刪掉了童禹。
又撿起沙發上織了一半的圍巾,一行一行拆掉。
規整的編織變成了混亂的皺巴巴的線。
腦海裏的聲音也越演越烈。
一個不愛我的他,一段單向付出的婚姻。
我不要了。
童禹從房間出來時,我正陷在一堆亂糟糟的毛線裏。
“你在幹什麼?”
“為什麼把織給我的生日禮物拆了?”
我茫然地抬起頭,虛弱地笑了笑。
“織錯了,得從頭來過。”
他的緊張瞬間鬆懈了下來。
“你別太辛苦,你送什麼我都會喜歡。”
我點了點頭。
在他轉身去洗澡時,連毛線帶針全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