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從四麵八方將我吞噬。
我摸索著牆壁,想要找到電燈的開關,卻隻摸到一手冰冷的潮濕。
童年的恐懼再次襲來,我的心臟狂跳,呼吸也變得困難。
我蜷縮在牆角,用雙臂抱住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是江尋回來放我了嗎?
一絲微弱的希望在我心中升起。
我掙紮著爬向門口,用盡全力拍打著鐵門。
“放我出去!江尋!”
門外沒有回應。
鐵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道黑影被猛地推了進來。
接著,門又被迅速關上。
借著那一瞬間從門縫透進來的微光,我看清了那個黑影。
是阿福。
爺爺養的那條老狗。
它已經很老了,還生了病,眼睛渾濁,嘴角流著涎水,性情也變得十分暴躁,連最親近的家人都咬。
爺爺去世後,親戚們都嫌它晦氣,主張把它處理掉。
是我力排眾議,將它安置在後院,找人好生照料著。
可現在,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嗚咽。
沈清瑤!是她!
她不僅要把我關起來,她還想讓阿福咬死我!
“啊——!”
我尖叫著向後退,卻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阿福猛地撲了上來,鋒利的牙齒瞬間刺穿了我小腿的皮肉。
劇痛傳來,我慘叫著,手腳並用地反抗。
我抓起身邊的空酒瓶,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它的頭。
酒瓶碎裂,玻璃劃破了我的手掌,也劃傷了阿福。
它吃痛,變得更加瘋狂,張開血盆大口,朝我的脖子咬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又要死一次了嗎?
就在這時,酒窖的鐵門傳來一聲巨響,仿佛被千斤巨力撞開。
一道光亮照了進來,模糊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
他一腳踹開撲在我身上的阿福,脫下外套將我緊緊裹住,抱了起來。
“清月!清月!醒醒!”
是福伯,我們家的老管家。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間幹淨明亮的房間裏,手背上插著輸液管。
福伯坐在床邊,見我醒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心疼和自責。
“小姐,是我來晚了,讓您受苦了。”
“福伯......你怎麼會......”
“是老爺子。”福伯遞給我一杯溫水。
“老爺子早就料到他走後,這家裏會不得安寧。他生前偷偷在我房間裝了監控,正對著後院酒窖。他囑咐我,如果有一天您被關進去,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您救出來。”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原來,爺爺什麼都知道。
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地保護我。
“小姐,這是王律師派人送來的東西。”福伯從懷裏拿出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遞給我。
我接過來,紙袋很厚,裏麵似乎裝著一份文件,還有一個小小的物體。
“福伯,幫我準備一套衣服。”
我拔掉手上的輸液管,掀開被子下床。
“小姐,您要去哪?您的傷......”
“去送爺爺最後一程。”